晚上,董甜和安静在厨房做饭,陆行舟听见董甜嘱咐安静最近也先不要出门了,怕被牵连什么的,小家伙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跑去厨房门口问董甜怎么了,她又笑着胡说八道,气得他小脸都板起来,「不说拉倒。」
董甜叹口气,也不知道怎么跟小朋友解释,这种事,难道跟他说古惑仔里的故事都是真的吗?
安静跟着叹气,「要不……咱们走吧,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虽然这话听起来很怂,但有什么办法呢?
陆国栋不是一般的地痞无赖,身上背着那么多没天理的事儿都能逍遥法外,他惹不起陆慎廷,就来骚扰她们,这事儿真是没头了。
董甜料理着手上的菜花,越想越憋屈,「我不走!」
她之前想走,是想跟儿子过清静日子,但如果是被陆国栋逼的,她说什么都不肯走,感觉自己要是被那么个人渣欺负走了,这一辈子都活得憋屈。
「陆国栋不是好东西,我就不信陆慎廷能是个大善人。」她压着声音,有些赌气,「这么走,我不甘心。」
安静抿抿唇角,没再劝,「那我陪着你。」
就算有危险,她也跟她在一块。
董甜跟闺蜜对视一眼,憨憨一个笑,彼此就都明白了。
医院,一直到天黑,齐广海都没出现,只给陆慎廷打了个电话,知道齐如玉的手术挺成功的,就开始催促陆慎廷解决华仁和光海药业的合作问题。
陆慎廷懒得再瞒他,「这件事是我吩咐下去的,这两天事情有点多,怪我没跟你说明白,董甜虽然是我的前妻,但她是我儿子的妈,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别人影响到他们母子的生活,你明白了吧?」
齐广海静默三秒,随即讨好道:「未森做事太冲动,我知道以后马上让你岳母去给董甜送花篮了,大家都是一家人,因为误会影响了感情多不好。」
他还想再说什么,电话已经被挂断。
齐广海僵住,气得吹胡子瞪眼,最后对着手机「呸」了一声。
陆慎廷找了个角落的位置支好弹簧床,勉强躺了上去。
明天白天,田姨会来接他的班,他已经让律师拟了协议,万一有突发状况,田姨可以全权代表他签字同意。
接下来的两天都挺平静,董甜窝在家里和安静讨论新的药膳方子以及一些病例的治疗方案。
陆行舟则在家画画,只是没有师父在旁边指导,他有时会随性发挥。
第三天,赵武来送菜的时候,发现门上被贴了个信封,写着董甜收。
里面有张字条:再给你一天时间,等着进局子吧。
字条,董甜让赵武带走了,既然决定了,她就知道对方会这样威胁,也就无所谓了。
只是有点担心行舟会接受不了。
她脑袋转了好几个弯,也不知道怎么跟儿子说这件事,只能盼着陆慎廷能解决,警察不会上门。
晚上,董甜都准备睡觉了,忽然接到了陆慎廷的电话。
「我在楼下,方便下来吗?」
董甜想了想,还是答应下来,跟安静说一声,便下楼了。
虽然是盛夏,晚上的小凉风还是十分强劲,她出来之前在睡衣外面套了个薄外套,此刻紧紧收着还是感觉有点凉。
路灯下,陆慎廷站在车边,手上的烟一明一暗,闪着脆弱的红光。
见她过来,便把烟在脚下踩灭了。董甜微微蹙眉,上回就想问了,「你什么时候抽烟这么勤了?」
她不记得他对抽烟这么感兴趣,身上也从来没有过烟味,哪怕关系不好的时候,也不曾有。
「把酒戒了,总得找个其他的发泄口。」陆慎廷声音淡淡的,口气有些无所谓。
他恨那个酒后误了事的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碰。
董甜的眉头深了几分,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又觉得说什么都是隔靴搔痒。
他的苦,她不该不知道。
「齐如玉还好吗?」
「已经度过危险期了,但还不让跟家属见面,怕情绪不稳定,影响到血压。」
「嗯,度过危险期了就好。」
陆慎廷沉默良久,仰头看着晦暗的天空,「齐如玉肚子里的,并不是我的孩子。」
齐如玉流产了。
他让磊子带着死胎去了上海,今天出了鉴定结果,跟他猜想的一样,那个孩子根本不是他的。
陆国栋应该是知道齐如玉肚子里的是他的孩子,然后亲自雇人送走了自己唯一的骨血。
得到鉴定结果的那一刻,陆慎廷以为自己本该欣喜若狂的。
因为若不是这个来路不明的孩子,他不可能在董甜的逼迫下娶齐如玉。
可如今,他似乎早有预感,哪怕这个孩子与他无关,他和董甜也回不去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
董甜听完眼波只是微微动了一下,有些无奈地笑了,「对她好点,也是个可怜人。」
她说齐如玉可怜,不是因为她受了伤,而是她执著地非要把自己的幸福绑在一个男人身上,或许是追求不同吧……
同为女人,她有些唏嘘。
陆慎廷皱眉,「你不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