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秦登宝失笑,显然没把董甜当一回事。
“小姑娘,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别瞎凑热闹了!我老丈人这病啊,也就你大伯能治得了!”
董甜知道对方看不上自己,也不恼,笑呵呵地看了她大伯一眼。
董建国向来最护犊子,以前董甜啥也不是的时候,他都当自己这侄女是块宝呢,更何况现在董甜早已脱胎换骨了。
他吹了吹不存在的胡子,替自己家这个闺女自夸了起来。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别看我家这丫头人长得显小,其实做事可稳重了!这孩子从小被我拉拔着长大的,耳濡目染看着我行医,也算是我的亲传弟子了!我那亲生儿子都没有甜甜学得好呢!我能治的病,甜甜也可以!你就让她跟你去一趟吧,我这边真的走不开!”
李大夫在里头听到动静儿,也出来上前给董甜打着保票:“没错!董甜也是我们宝川堂的人,你看到旁边新开的药膳坊没有?就全权是这丫头负责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为董甜说着话,秦登宝的表情也动摇了起来。
唉,行吧,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其实他老丈人的病虽说有点难治,但也不算急病。
只不过他先前在全家面前撂了话,说今天一定会把大夫请到家里来,所以才非要董建国跟他立刻走一趟。
董甜刚才一句话没说,就有好些人帮腔,其实她心里还是挺感动的。
怪不得说真心换真心,原来好人缘这么有用!
秦登宝同意带董甜回去以后,她笑着应了一声,随即不卑不亢地收拾了自己的小药箱一起走了。
到了地方,董甜见到一位七八十岁的老人。
这老人姓冯,他肤色黝黑,头发花白,脸颊瘦得都凹了进去,但好在精神头看起来还够用。
董甜也无心多奉承什么,直奔主题上去就替冯老把了脉。
只号脉的那一小会儿工夫,冯老就拿起手绢擦了擦额头上流下来的汗。
天气不热,是他体太虚。
而且看冯老的样子,身形应该是在短时间内急速消瘦下来的。
看完脉象,董甜大抵也明白了,这老爷子的病为什么这么难治。因为冯老的体内并未有任何器质性的病变,乍看上去没有什么大碍,但实则已经病入肺腑。
董甜收回手,细细地问,“是不是先前带着老爷子去了城里的医院拍了一堆片子,但啥也没照出来?”
秦登宝愣了,“对……对啊。”
这都能看出来?神了吗这不是?!
“老爷子的这个病啊,西医治不了的,这是功能性疾病,病灶不明显,但是心悸、盗汗、失眠、肢麻这种症状,时间长了很磨人的,尤其是老年人,本来就体弱。”
冯老在旁边低声道,“对,没错,我这段时间就是这样,可难受了……跑了那么多大医院,没用!啥用也没有!就知道折腾人,骗人钱!”
说着说着,老爷子还生气起来了。
董甜对这位镇长的老岳父有所耳闻,冯老是退伍老兵,身上背着军功章的,地位颇为不一般。
就连老爷子住的宅子也是上面直接给拨下来的,门口还有武警把守呢。
不过人老了,思维难免也就僵化,总觉得那些冰冷冷的大医院就像怪兽似的,就等着把人拖进去狮子大开口骗钱呢。
“所以,你们转而去找了中医,但是用了几服药之后,却发现那些症状更严重了对不对?”
“噫,你这丫头厉害啊!”
冯老都没忍住夸出声,“就摸摸脉,这些都能看出来啊?你看看,我就说了还是中医靠谱吧!咱们中华文化博大精深!”
秦登宝在旁边陪着笑,没想到今天误打误撞把这丫头请过来,还请对了!
董甜不懂声色地看了一眼茶几下面那几个土黄色的纸包,看出来那是他们对头回春堂的包装。
所以,这秦登宝并不是嘴上说的那样,老丈人一病就想起她大伯了。
而是辗转了西医、中医发现都没啥用之后,才去宝川堂碰碰运气!
董甜不由得挺了挺胸脯。
回春堂治不好的病,她董甜一定要治得明明白白!
这样事情传出去了,才是真正的扬眉吐气!
董甜斟酌道,“老爷子的肝脏有些刁钻的旧疾。俗话说是药三分毒,就算是中药,其中也难免有些损伤肝脏的成分,如果这药用得不好,只会加剧老爷子肝脏上的问题,并且会渐渐拖垮身体。这个问题,我估计回春堂的人没看出来,所以没有谨慎抓方子,反而耽误了老爷子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