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什么?”
神谷川伸手,抓住了客卧里飞舞的一张信纸。
只见上面写着:
[你是真的愿意和我一生都在一起吗?我是一个没有用的人,意志力薄弱,连身体都很薄弱。所以,如果跟你结婚的话,可能会给你带来很大的麻烦,在知道这一点后,你还愿意一辈子照顾我吗?]
[真的,请好好考虑一下。考虑你自己的得失,然后再给出回答。如果跟我结婚的话,就要做好活得特别特别辛苦的觉悟…]
[你和我结婚真的是太浪费了。你一定还不知道我是个多么糟糕的人,我到现在为止,一直都是非常非常糟糕的人。]
中岛敦,嗯,日本有名的家,出生在明治时期,唯美主义派的作者。
这信写的有点长,神谷只是简单看了看就放下了。大体上都在自我否定,毁灭性的介绍自己,然后翻来覆去的讲。
再拿起一沓其他的,这一沓书信上的内容,有来有回:
[我全都听你的,包括孩子的事情。我是反映你内心的镜子,是彩虹和雾的影法师。有谁会不祈祷你的内心平静吗?]
太宰治,代表作为《人间失格》的作者,无赖派文学代表作家。
神谷依旧只是瞥了一眼。
“彩虹和雾的影法师…这种说法还真是文艺又虚幻。这么缥缈且被动的回答,怕是无法回应女方想要有个孩子的爱意吧…”
风流且丧的浪子是这样的。
真不愧是你啊,太宰治。
果然,神谷看到后续的女方信件回复上赫然写着:
“哦?翻车。”
神谷随手放下太宰治的信件。
而身边的般若,则是将他放下的信又捡起。简单读了读,那张冷俏的脸上立刻显露出不屑的神采来,并且用鄙夷的眼神看向神谷:
“嗤。”
和你还真是像啊。
神谷川:?
不是!
我干嘛了我…
另一边的玛丽,也随手接着空中飞舞的一张信纸,拿到面前看了看。
她呆呆地迟疑了数秒,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看懂信件上的内容,反正最后是随手将信件松开了。
而这一幕,刚好被跟下楼来,正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小悟和彩织看见。
“我愚蠢的姐姐啊…和那个般若比起来,真是吃了没文化的亏。”悟抬手扶额,在心里这样想道。
空中的一份份信笺依旧在飞舞。
[出国半年,有点厌恶了,想要回家。你就只写了两份信就再也没有来信了。但是我想应该没事吧?你和孩子如果死了的话,我应该是会收到电报的。所以就算没有来信,也不会特别担心。]
[许久不见,你又长高了,然后又胖了一些。继续长大吧,一定不要想着减肥。就算身体慢慢长大了,心灵也要永远如孩童一般,保持一颗自然的,温柔的心灵。不要像世俗之人一样耍小聪明。]
[无论何时都保持现在的状态,无论何时都不改变现在的心灵,对人来说就是最值得称赞的事情。我最喜欢现在的你,我觉得现在的你,不会输给任何一个人。]
“所以,这些是情书?”
神谷川算是看明白了。
从文车里面飞舞出来的信纸,貌似都是情书家书信件,而且还是近现代那些有名的日本文豪们写的。
“本来以为,文豪们的情书,应该更浪漫一点…”
情书这种东西,个人属性很重。
而且三言两语,不结合来往的信件,不了解双方写信时候的背景,是不能完整正确理解出信件内的具体含义的。
所以,神谷没有在心里对文豪们的情书做出什么评价。
不过,通过这些情书,他大概能确认文车里面孕育的怪谈到底是什么了。
应该是文车妖妃没错。
据说文车妖妃是经常感受到情书和文章中的怨念而化身成的特殊妖怪,和现在家里的情景吻合。
神谷川握着刀,朝朱红色的文车走近,看到那本被拿走的《画图百器徒然袋》正摆在车轸上,也就是车厢的竹制门帘前。
不断从车内吹出的气流翻动书页。
哗哗哗——
在翻到某一页的时候,书本忽然静止住。
神谷看了一眼,那一页正好就是介绍文车妖妃的:
“和歌虽为古人之珠玉,
却终成脏秽蠹鱼,
虽圣贤籍典亦同。
遑论载爱恋执着之千封尺牍,
将成如何妖异之形,难以思量。”
从车厢内,伸出一只白皙纤细,柔若无骨的女性手掌,按住了《画图百器徒然袋》。
并将书本拉进了门帘之中。
“这是想了解自己吗?”
神谷川好像有点明白文车妖妃想干嘛了。
不错。
还没彻底诞生,就开始了解自我认知了。
真是一个好学且上进的怪谈。
神谷川心里有了些想法,向边上的般若使了个眼色,后者不假思索便理解了意思,转身走出客卧。
没一会,般若手捧着一摞书籍重新回来,身后还跟着垢尝和乌天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