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一次我们所要的条件……下官想来只有一件事。”
“什么?”
皇甫胤善目光凝在他身上,有些黯然。
沈安面不改色的放下茶盏,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月弧:“其实下官想要的,只是陛下一句话。”
“什么话?”
一句话就能价值万金?
益王可不信,就算是梁帝金口玉言,和要修建大通道的巨额资金一比,也是比不上的。
那可都是真金白银啊。
沈安微微敛袖,垂头含笑:“王爷,下官只希望陛下,能够给像我们沈家这样的商人们,几句嘉奖!”
这句话,瞬间刺激到了皇甫胤善。
士农工商,四民之中商人最末,就算沈家这样的皇商,一把老百姓什么的不敢招惹,可是心里依旧把持着四民的次序。
用到你的时候,千恩万谢,用不到你,就在背后讲风凉话。
经年累月的事,其实人尽皆知,现在沈安忽然提出来的目的,也不过就是想给梁帝一个台阶。
看似交换的背后,是他对自己身份的明确,已经对朝廷和梁帝的敬重。
“沈大人好聪慧。”
益王呵呵一笑,抿了口半冷的茶:“大人能为国是,如此费心劳力,本王倍感莫名。”
“多谢王爷!”
他们两个的话,看似什么都没说,实则波澜壮阔,暗流如浪潮跌宕。
皇甫胤善最后的一句话,标明了他对此事的立场,他绝对支持沈安。
既是他对梁帝的忠诚,对沈安的友好,同时更是他益王和太子之间,首次摩擦接触。
凡是沈安要做的事,太子一党必为反斥。
益王能给出这样的答案,已经是最大的诚意,沈安非常满足,他所求的也就是这一句话。
万事俱备,东风也在他手中掌握,只要不出意外,益王短期之内,就会给梁帝递交奏疏,将其于沈安今日所谋,一一道明。
以益王身份,向梁帝进奏,好过沈安自己出头。
同时也能试探太子一党,对益王的态度,这点在
。沈安看来,十分关键。
梁帝让他和益王多亲多近的目的,就在于充斥益王之势力,打铁还需自身硬。
光是给他填充金钱、兵甲,都不如让益王在朝堂上一鸣惊人,树立威望人望来的更实惠。
短暂的沉默过后,两人相视一笑,他们都是蕙质兰心,目光互换已各明心意。
“对了。”
将茶盏摇晃了一下,益王瞥了他一眼:“自从上一次,沈大人将肖睿推到台前之后,好像外面的风头有些不太寻常啊。”
皇甫胤善没有把话说透,沈安却明白其中含义。
肖睿自从上任,就是雷霆铁血手段,不仅把太子一党旗下的门店,收拾了个十之八九。
关键是他手中所宣判的案子,每一件他都单独派人写了檄文张贴出去,弄得百姓们人尽皆知。
尤其是之前毒害生猪一事,更是让太子一党在百姓之中的人望,大打折扣。
不少人都在背后,指鼻子的咒骂。
百姓们想赚点钱那么不容易,他堂堂太子竟然还要从中作梗。
这个风头,最近一段时间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益王是想听听,沈安打算怎么做。
“太子的名望与下官没有任何关系,肖睿乃是朝廷命官,况且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循规蹈矩。”
“按照朝廷法度办事,难道有错?”
益王暗暗点头,这么说来,他沈安就是要作壁上观。
这样也好,他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沈安一旦心中不满,会暗中推波助澜,这样做有利于进一步削弱太子名望。
但是他和太子之间的关系,也会顿时雷暴一样炸开。
原本双方势同水火,反而形成一个缓冲,能让他们彼此平衡。
正是因此,皇甫胤善才敢出面来,和沈安更进一步,不然他今天都未必会出面接见。
他担心沈安会主动破坏这个平衡。
得到了让他满意的答案,皇甫胤善很高兴。
“沈大人已经不是头次登门,咱们过去的交情也算不错,今日天色不早,不
。如沈大人就留在府中用餐。”
他的语气,不容人拒绝。
沈安抱拳拱手,应下此事!
酒宴,设在花园之中。
风摆荷叶,杨柳垂青。
水塘里是不是越出镜面的金鳞,让整个园子的生气,更加灵动充沛。
沈安与皇甫胤善对面而坐,面前没有珍馐美味,只有一些简单的菜色,不过也算精致。
关键是酒,还是从他沈家商行拿来的。
“沈家之酒,名誉天下。”
“本王真的是爱不释手,咱们共饮一杯。”
醇烈回甘的美酒,打开了新一轮谈话的开端。
皇甫胤善捡了一枚莲子放在口中,凝视着满塘荷花,颇有几分向往:“这一片荷塘,是本王叫人修建的,大人以为景色如何?”
“如丹青之作。”
“说得好!”
皇甫胤善,浮一大白:“不知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