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妖孽,你没听到吗?沈安还把飞云县给拿回来了,这下子可好了,白无极的脸面全摔在了地上。”
“谁说不是啊!飞云县虽然只是个小城,但却是个三面环山,易守难攻的地方,当年若非守军弃城而逃,恐怕西魏不丢下几万人命,都很难啃下来。后来白无极多次想要拿回来,都损兵折将。”
消息是从太子口中说出来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出路,所以众臣惊讶之余,没有丝毫的怀疑。
梁帝轻咳两声,止住了沸沸扬扬的议论声。
他对于这个消息,又何尝不是心中大骇,只是城府极深,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只是他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暂时放了下来。
沈安没有投敌,对他而言,绝对是一件好事,要不然这等妖孽进了敌军,恐怕大梁危矣!
不过,他想要除掉沈安的心,却越加的浓烈了。
且不说沈安连续立下的功劳,已经达到了功高震主的地步,就是如此诡异的谋略,就足以让他寝食不安。
他抖了抖龙袍,缓缓站起身来。
“太子所言,准奏!立刻传令白无极,趁西魏打乱之际,收复九平、定远两县,逼近南郡城,与飞云县形成掎角之势,支援沈安。”
“公孙度,你即刻动身,前往云州,将此事详细查明!”
太子和公孙度闻言,立刻出班拱手称是,离开了太极殿。
梁帝又扫了一眼众臣,神色凝重的说道:“尽管沈安此举大震我朝声威,但耶律雄基被杀,西魏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两国和议之事恐要搁浅,战事指日将起,你们怎么看?”
“启奏陛下,此事因云州而起,西魏就算报复,也会从云州大举进兵,目前我大军在云州布防,即使西魏突然犯边,也足以抵挡。”有人说道。
太师卢仕忠却皱了皱眉,也出班拱手上奏:“陛下,此事恐怕并没有那么简单。众所周知,耶律雄基一直与西魏朝廷不和,如今耶律雄基已死,西魏朝廷定然要重组镇南军,否则很难组织有力的进攻。”
“云州刺史沈安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刺杀耶律雄基,恐怕也是深谙西魏朝局内斗之事,才敢作出如此逆天之事。”
“因此老臣看来,西魏就算有所动作,也顶多是骚扰,从云州大举进兵的可能性不大。反倒是屯兵在西凉府和安州附近,多次传来西魏朝廷兵马调动的信息,不得不防。”
西魏朝廷内斗比起大梁不遑多让,镇南王与西魏皇帝不和,人尽皆知。
耶律雄基之死,西魏皇帝恐怕做梦都能笑醒,至于报仇,当个噱头还行,真让西魏皇帝立刻出兵,那简直是开玩笑。
他现在肯定很忙,但一定不是忙着报仇,而是忙着收编一直游离在西魏朝廷掌控之外的镇南军。
此话一出,大殿中再次哗然一片。
“这个沈安真是了不起啊!竟然和太师一般无二,想得如此深远,竟连后顾之忧都已经想到,佩服佩服!”
“确实厉害!若是我和沈安换位互处,怕是绝计没有这等深谋。”
“王大人,我看你若是在云州刺史的位置上,别说布下如此完美的计策,恐怕压根就不会去吧!”
“哦,梁大人此言,似乎你愿意担此重任,沈安立下如此大功,说不定又要加官进爵,到时候空出云州刺史,王某便像陛下举荐梁大人了。”
议论之际,竟有人互相嘲讽攻击起来。
但无一例外,对沈安都连声称赞。
“陛下,另有一事,还望陛下详知。”太师的声音提高了几度,将纷杂的议论声压了下去:“近日鸿胪寺收到北夏发来的邸报,称想要在三月与大梁继续互开边市,还望陛下定夺。”
北夏与大梁只有西凉府一地接壤,早十几年,两国也是纷争不断,后来北夏太后垂帘听政,在西凉府的龙渊关签下龙渊之盟后,便鲜有征伐。
两国每年夏秋之际,便会互通互市,边境之地一片欣欣向荣。
按说两国互市已有惯例,此事无需奏报,卢仕忠如此说,定然另有深意。
“太师有话明言!”梁帝思忖片刻说道。
卢仕忠再次拱手一拜。
“陛下圣明!北夏邸报中称,由于西魏也屡屡进犯其边境,故而想从我朝采购五万石生铁,以扩充军备,防范西魏。”
“生铁关乎朝廷命脉,五万石对于大梁而言也是大数目,北夏此举乃是明知我朝与西魏战端将起,故意漫天开价。”
“而且此事定然与沈安和西魏的生铁交易有关,老臣以为,此事应当交由靖安王妥善处置。”
听到这里,总算有人看出了端倪。
北夏的邸报肯定是真的,但梁帝时刻防备着靖安王也是真的。
由于西魏国力强盛,拥兵近百万,所以北夏和大梁,才有了结盟的基础。
往日两国互市,生铁到底交易多少数量,恐怕除了梁帝和帝党中的极少数人外,都不得而知。
五万石确实不是个小数目,但对于整个朝廷而言,也并非拿不出来。
沈安和西魏交易生铁的事情,已经证实并非属实,又何来因他而起?
晋西刘氏控制下的赵郡,每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