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诸位,鄙人是鞋店的老板贺芝仙,请大家听我解释。店外的那堆鞋子才是五十五文一双,店内的并未参与特价活动,请多理解担待。”
贺老板急得满头油汗,对着的顾客们作罗圈揖。
“哼,外面地上的那堆鞋子都是垃圾货,谁买谁是傻子。”
“这么大一家店,亏不起就别学人家宝货鞋店搞活动。看到我脚上这双鞋子没有?昨天在宝货鞋店买的,才花了六十文。市场价没个五钱银子买不到。比起来,对面鞋店的老板比你们实诚多了。”
有人昨天在周文景的鞋店捡到了大漏,此刻正好在人群中。
他站出来怒斥贺老板玩虚的。
“玩不起就别搞活动啊,想拿我们当傻子骗,门都没有。走了,走了。”
“还是对面的宝货鞋店实在。”
“浪费老子时间,操!”
顾客们觉得受到了欺骗,皆是愤然离去。
相信这些人以后都不会再光顾贺老板的鞋店。
在他们心里,已经给贺老板的鞋店打上了黑店、骗子标签。
贺老板欲哭无泪。
怎么也想不明白,刚才还是形势一片大好,怎么就搞砸了呢?
名声搞臭了,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他阴沉着一张脸,看向对面的宝货鞋店。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大家都是卖廉价鞋,贺家这边还便宜五文,怎么生意就比对面差那么多呢?
他不甘心。
吸取刚才的教训,贺老板用红纸亲自写了一张醒目的标语贴在店门口。
特价活动,仅限店门外的鞋子参与。
“降价,给我降到五十文一双。”
还就不信了,对面的宝货鞋店卖六十文一双,这边足足便宜十文,顾客难道放着便宜的不买买贵的?
除非他们是傻B。
“瞧一瞧,看一看啦,五十文一双,仅售五十元一双咯!”
两个美女再次卖力的吆喝。
只是大家上过一次当,再没人愿意相信贺家鞋店。
众人口口相传,把贺家鞋店玩花招的事四处传播。
舆论的力量有多恐怖?
即便到了二十一世纪,仍然经常有人不堪网暴而自杀。
古代的舆论要更加可怕。
女子失去贞操,往往选择上吊自杀。不是她们不想活,也不是她们真的有多在乎贞节,而是众口烁金,唾沫星子能淹死人。
好事不出门。
坏事传千里。
贺家鞋店很快便臭名昭著,人人唾弃。
偶有几个不知情的围在贺家鞋店门前看看,也很快就走了。
人都有一个从众的心理。
贺家鞋店的特价鞋明明卖得更便宜,为什么没人买?大家为什么都抢着买对面宝货鞋店六十文一双的鞋子?
只有一种可能,贺家鞋店的鞋子有问题。
于是,机灵的顾客们纷纷前往宝货鞋店加入抢购大军。
……
一直卖到下午申时将过,周文景的鞋店生意仍然火爆。
不过此时库存剩下的两千四百多双鞋子已经卖得差不多了。
得益于贺家鞋店的乌龙事件。
周文景的生意不但没有被搅黄,反倒变得更好。
他也赚了个盆满钵满。
因为收购鞋店的一百两银子,早就赚回来了。现在赚的每一钱银子,都是利润。
“让开,让开!”
“官府执行公务,都散了!”
昨天前来捣乱的两名胥吏又来了。还带来了一队衙役,来势汹汹。
贺老板抢生意失败,反倒把鞋店的名声搞臭了,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他咽不下这口气,再次请了妹夫带人前来收拾周文景。
这两人今天带着大批衙役前来,与昨天的‘执行公务’完全是两个概念。
昨天属于私下办差。
今天带着衙役,那就是真正的执行公务了。
“本官查到你们鞋店拖欠税款,行为实属恶劣。给我把店封了,将店内伙计、老板一律拿下,押回衙门受审。作为惩罚,鞋店内查获的一切财物,皆充公。”
那名左眉有颗黑痣的胥吏冷声宣布着周文景的罪名。
拖欠税款的店铺多了去。
偏偏在这个时候拿周文景的鞋店当典型,纯粹就是公报私仇。
再说了,周文景刚把店铺盘下来,这事真要定罪,也是定老陈的罪。
当然,这时候要是把老陈推到前面做挡箭牌,有些不人道。
周文景并不清楚情况,转头看向老陈。
“老陈,交税了没有?”
“没!”
老陈把店铺转让给周文景之前,欠了一身的债,连房租都一再拖欠,哪有钱交税?
“要交多少?”
“定税由户房的官吏说了算。少则三钱银子,多则三两十两都有可能。”老陈小声道。“此事与你无关,我自当一力承担。”
老陈倒是一个厚道人。
在这种情况下,主动担责。
“各位官爷,小店不是故意拖欠税款。请听我解释……”老陈赶紧向两位胥吏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