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眼神有实质,七夜这会可能已经剜了北辰溪好几次了。
这二货,当然是你什么时候看到主子,我什么时候睡着了啊,他暗示的还不够清楚吗?
“咳咳咳……”顾千渝装作悠悠转醒的模样,有些茫然地看着北辰溪,下床就要给北辰溪行礼下跪。
这一次北辰溪没拦着他。
顾千渝也没矫情,直接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娇弱的肩膀不断地颤抖着,再次抬头的时候竟然咳出了一口血。
北辰溪这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一看就是被丞相那个老男人灌了迷魂汤。
顾千渝规规矩矩行礼,撑着“虚弱”的身体,刚要站起来,身体就晃了一下。
一下子没站稳,北辰溪刚刚要伸手,顾千渝就完美错过,身体一歪,倒在了七夜的怀里。
七夜:“……”受宠若惊,完全不敢动。
北辰溪伸出来的手直接僵在了半空中,他一低头,就看见顾千渝虚弱地躺在了七夜的怀里,长发微乱,嘴角挂着血丝,楚楚可怜。
根本就没有丞相所说的阴谋论。
顾千渝忙了一天,好不容易把夏瑾禾哄睡了,一颗心也落了地,竟然直接躺在七夜怀里睡过去了。
七夜:“……”心里一团乱,表面还要装作无事发生。
主子!你别睡!
你要我怎么办!
七夜脑子一抽,把北辰溪的智商放在地上使劲摩擦。
两眼一闭,开始飙泪,“奴求皇上开恩,我家娘娘自小体弱,”话说一半,七夜就有些泣不成声。
“求陛下开恩!一定要救救我们娘娘!”
七夜演的像模像样,那模样说是顾千渝的衣冠冢被人挖了也无可厚非。
北辰溪还真被七夜这一嗓子吼住了,有些手忙脚乱,“宣太医,宣太医!”
院子里闹的动静不算小,消息不胫而走。
一时间,各宫各院都知道皇上刚刚盛宠的渝妃娘娘要去了。传的礼部的丫鬟信以为真,都开始要准备葬事了。
顾千渝睡眠浅,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现在就想把七夜埋在土里,捂死的那种。
这会事先没准备,待会太医来了,他们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七夜感觉自己大腿肌肉一紧,没忍住“嘶”了一声。顾千渝藏在袖子里狠狠地掐了七夜一把。
趁着宫里乱着,皇上在和随行的侍卫交代着什么,七夜和顾千渝对着口型。
七夜:怎么办。
顾千渝没说话,眼神轻瞟,脸上的表情明晃晃地想揍人,七夜甫一抬头,就看到顾千渝袖口中寒光乍现,冰冷的匕首直接贴在了他的大腿上,隔着一层衣料,七夜都抖了抖。
正好,这个时候北辰溪回头,眼眸中满是焦急,他伸手拉了拉顾千渝,没拉动。
用了点力道后,还是没拉动。
这回七夜秒懂,他抹着刚刚被顾千渝吓出来的眼泪,视死如归道:“我家娘娘每次害怕的时候,都会死死地抓住奴的衣服下摆,谁来都没用。”
“还请陛下不要降罪于娘娘。”
北辰溪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渝渝宫里的府医呢?”
“她昨日在赏花宴上医术了得,不知现在人在何处?”
七夜战术性低头沉默,顾千渝埋头装睡。
“奴来迟了,请陛下恕罪。”
千钧一发之际,夏瑾禾声音蓦然响起。
顾千渝没忍住睁眼看了下。
夏瑾禾的穿着打扮和那日在赏花宴上并不相同,侧脸被她点上了点点雀斑,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一身粗布衣裳,却被她穿出了小姐的感觉。
这样也算是简单乔装打扮了下,北辰溪不带脑子看的话,这样粗劣的扮丑也该能混过去。
看到夏瑾禾后,北辰溪眼底的焦急散去了一点。
不管不顾地拉了夏瑾禾一把,和那日赏花宴上一样,根本就没仔细打量她,“快给渝渝看看!”
“治好之后,朕重重有赏!”
不知道是不是北辰溪的错觉,他感觉刚刚夏瑾禾对着他翻了个白眼。他忽然想起来,上次赏花宴上答应她的黄金还没有批下来。
“娘娘身体娇弱,不能动气。”夏府医压着嗓子,装腔作势,“奴可否冒昧地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