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常见,北辰溪清楚地感觉到,顾千渝似乎一直都在尽力地讨好自己。
但是现在他的渝渝明明嘴角被拉的平直,好看的脸上没有半分波动,也不知道那府医如何看出她在笑。
外面又一声闷雷,瞬间拉回了所有人的神智,往年这个时候,赏花宴早早地就结束了,今年因为这场意外地瓢泼大雨,耽误了原本的进度,大家也只能坐在屋子里一边赏雨,一边闲聊了起来。
夏瑾禾:“你刚刚在笑什么?”
“……”
顾千渝脸色僵了一下,原本冰冷的脸色多了几分尴尬,似乎是没料到夏瑾禾还记着这事。
夏瑾禾瞪他,“你演。”
“你接着演。”
“我刚刚都看到你喉结上下滚动了。”这会夏瑾禾声音小了很多,夹在满屋子窸窸窣窣的声音里,并不起眼。
顾千渝:“……”
在北辰溪的角度,只能看到顾千渝低着头,侧着脸,根本就看不到他脖颈上面微滚的喉结。
因而顾千渝也就没怎么注意,总归在场的朝臣或女眷,除非是眼睛不想要了,是不敢明目张胆地打量他的。
顾千渝:“笑你傻。”
夏瑾禾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屋内的光线愈来愈暗,小太监燃起了油灯,挨个位子送了一只。
小太监走到顾千渝这边的时候,夏瑾禾下意识伸手就要接。
烛光跳动,顾千渝紧蹙了下眉,拍掉了夏瑾禾悬在半空中的手。
“烫。”
顾千渝声音很轻,夏瑾禾没听清,“啊?”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小太监已经走过去了。
夏瑾禾:“怎么?”
顾千渝眼皮都没掀,“毛手毛脚的,不合规矩。”
夏瑾禾虽然刚刚没听见,但是也看到了顾千渝只张了一下嘴,沉思间隙,她眼神放空,无意间就对上隔壁桌子上面油灯前侧的蜡泪。
她猛地看向刚刚送油灯的小太监。他手上果然红了一块。
是怕她烫到吗?
酉时将至,潇潇雨歇,这场宴席终于散了去。
回宫之后,顾千渝躺在床上,明明近一天没休息了,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眼里心里都是夏瑾禾那明媚张扬的样子。
其实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笑,夏瑾禾声线很娇,慢慢说话的时候,尾音不自觉的拉长,就会有一种撒娇的意味。
他……可能有些情不自禁了。
斜光到晓,照一夜无眠。
下了大半天的雨,天气越发闷了起来,夏瑾禾站了一天,回到清幽宫,直接瘫在了贵妃榻上,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下。
躺下歇了会,夏瑾禾余光看到小翠站在一侧,瞬间气血上涌,她伸手拉了小翠一把。
“小翠,你天天这么站着,不累吗?”
小翠呆呆地,冲着夏瑾禾摇了摇头,“娘娘要是想要奴坐着也可以。”
“……”
夏瑾禾:“我不是这个意思。”
“也不是不可以。”
小翠:“……”
虽然不知道自家娘娘在说什么,但是看着她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应该很……高深莫测?
小翠没想那么多,给夏瑾禾递了杯茶水,又恢复了平日里八卦的本性。
“娘娘,你今日不在清幽宫,可能不知道,夏想……二小姐和夏侍郎被送进宫外的猪圈那边去了。”
夏瑾禾回神,“四下无人的时候,不用如此避讳。”
“在外面用敬称就是给他们脸面了。”
小翠看着夏瑾禾冷淡的神色,感觉她家娘娘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不过,她家娘娘什么模样,她都喜欢的。
她继续道:“娘娘,你是没看见,那夏想容一脸的狗血,在猪圈里醒来的狼狈模样。”
小翠拍了下手,脸上的兴奋挡也挡不住,“夏寒章似乎一次性要把那心肝肺都咳出来!”
夏瑾禾有些狐疑地看了小翠一眼。
“你出宫了?”
小翠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嗯?”
小翠有些纠结。
夏瑾禾笑了,“怎么,和我也不能说吗?”
小翠立马摇了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夏瑾禾从贵妃榻上坐直了身体,看着小翠脸上过分精彩的表情,不知为何,想起了今日赏花宴上顾千渝冷脸的模样。
还有那个绣球。
为什么不让她接住那个绣球?
外面传来了打更的声音,好不容易歇下来的雨水,又落了起来。
透过细细地雨幕,夏瑾禾突发奇想,顾千渝脸上会有这么丰富多彩的表情吗?
那会是什么模样?
喉结还会不会上下滚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