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沐凡这个人最是会抓住别人的软肋。”顾千渝抿了一口茶水,“你越是在意他,就越容易中他下怀。”
“所以我和七夜说先诈一诈他,拖延一些时间,本以为我会及时赶到,没想到却被托住了。”
“而且,最近很多人都盯上了这笔赈灾银……”
“为什么?”夏瑾禾问:“朝廷拨的赈灾银如果被贪了去,他们不怕流民暴/乱吗?”
“到时候,这事怕是也瞒不过朝廷。”
顾千渝点了点头,黝黑的瞳孔里闪烁着晦暗不明的神色,“瑾儿,如果我和他们想的是一样的,你还会这般待我吗?”
夏瑾禾确实没往这方面想。
但是如果相公贪去了这笔赈灾银,她又该怎么办?
顾千渝看着她,几秒后,叹了口气,“瑾儿,不想说就——”
“不会。”夏瑾禾下意识反驳,语速快到她自己说出口就愣了一下。“我会的,我不会让相公一个人的。”
“瑾儿,你不用为了照顾我的情绪,说谎骗我。”
“我没有骗你……”
她刚刚只是没想清楚。
“但是如果相公非要我选一个的话,我还是想让相公知道,你永远是那个被我坚定选择的对象。”
人都是自私的,这个世界本来对顾千渝就已经很不公平了,她也想给他点糖吃。
让他也尝尝甜味。
夏瑾禾知道,她一直都清楚自己是被宠爱的那个。她被顾千渝保护的很好。
现在她也想保护他。
“我向来不关心家国天下,这世间,我在意的,唯你一人尔。”
虽然说自己失去了这五年的记忆,但是隐约中,夏瑾禾能感觉到顾千渝是一个冷心冷情的人,但是他几乎把他所有的温柔都倾注在了自己身上。
听到夏瑾禾的话后,顾千渝原本有些落寞的眼神中瞬间盛满了温柔。
月光如水,佳人如斯。殊不知,我眼中也唯你一人尔。
自出生以来,我始终孤身一人,没有什么人是真正属于我,也没有什么事情是真正与我有关。
被送去做质子的时候,也曾绝望过,被病痛折磨时,也曾想过轻生。
但是,在那破碎的生活中,有一束光透过罅隙照了进来,成为我这一辈子的信仰。
遇到你之前,怎么样都无所谓,甚至复国报仇也都只是自己拿来消磨时间的工具罢了。
爱上你之后,我就没想过家国天下,我只想余生陪你煮酒共话桑麻。
你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我的心绪。
他嗓音一哑,察觉到自己眼眶里莫名多了几分水汽,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欢喜。“我需要这笔赈灾银。”
夏瑾禾身体忽然一阵前倾,倒入了男人温暖的带着淡淡药香的怀抱里。
揽在她腰间的手很用力,像是想要将她嵌入怀里,但是又很温柔,像是在拥抱什么珍宝。
夏瑾禾的脸颊靠在顾千渝的怀里,声音里带着缱绻:“那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顾千渝一个人背负了太多,她也想替他分担一些。
“那日你问我为什么入宫做宠妃。”顾千渝闭了闭眸子,嗓音顿了顿,“我想现在可以告诉你了。”
夏瑾禾心中隐约有什么想法。
顾千渝杀人时候的那股狠劲,她似乎很熟悉,又似乎自己以前也被这么对待过。
没有人无缘无故就如此狠厉。
“我想活下去。”
顾千渝声音很轻,夏瑾禾却感觉有针正在戳着自己的心口,心疼的厉害,连带着指尖都有些疼痛。
“我那时候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质子,宫里的一个小太监都能要我的命。”
顾千渝没有接着说下去,但是夏瑾禾也猜到了结果。
“我自己一个人倒也罢了,毕竟我孤身一人,怎么样都行。”
“但是现在我把你留在了身边,这笔赈灾银,就只能是我的。”
夏瑾禾心疼的心尖都在发颤,那时候对顾千渝来说,活下去也已然成为奢望了吗……
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原来也会去贪恋人世间的那一抹温柔。
“相公,以后我保护你。”夏瑾禾眸中的心疼掩住,眼眸中多了一丝坚定。
顾千渝身体一僵,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抱着夏瑾禾的手紧了紧。
这是第一次有人和他说要保护他。
他竟也值得别人保护吗?
“好。”顾千渝声音温润,就算是在这寒冬中,也带着难以阻挡的温暖。
只是夏瑾禾记得,第一次和顾千渝见面的时候,赈灾银就已经在她父亲夏寒章手里了。
“相公,那现在这笔赈灾银现在还在夏家吗?”旋即,夏瑾禾想了想,“需要我帮忙吗?”
她不管怎样也是夏家的庶女,想来也可以帮相公搭上线。
顾千渝温柔地笑了笑,“我知道瑾儿担心我,但是我做事情还不需要把娘子扯进来。”
不知道是不是药效到了,夏瑾禾感觉角落里顶着皇上面容的萧沐凡似乎动了一下。
她给顾千渝使了一个眼色,顾千渝眼眸眯了眯。
继续道:“这货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