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之英道:“一群孩子游戏,居然也有这许多人围观。”
严久龄笑道:“娄兄弟有所不知,这游戏在我们本地十分盛行,可不同一般孩童玩的那么儿戏,那是模拟两国交战的兵法,两边画框为国城,各出六人角力,分为一帝、一将、四兵卒,兵卒在城外相较只能单腿斗鸡,若能顺利过河,便可攻入敌国,取走帝王身背的彩带便算赢了。这游戏暗含兵法与五行相克,指挥的将领尤为重要,咱们当地人附庸风雅,为之取名为‘战国’。你瞧,穿蓝衣一方的孩子就快胜了,咦?嗯,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
娄之英道:“什么怪不得?”
严久龄微笑不答,又接着跟二人讲解游戏的门道,娄虞二人看了一会,便也渐渐明白,眼见穿灰色布衣一方的孩子将领阵亡,仅剩帝王一人,只见那蓝衣孩童的将领高声叫道:“李牛子,这下还不投降么?”那灰衣孩子的将领要紧牙关,摇了摇头。
蓝衣将领道:“孩儿们,咱们速战速决,阿洪,你去和曲狗儿缠斗,德胜,你伺机拿掉彩带,其余将士,随我一起渡河!”三下五除二,便将那灰衣孩童的帝王拿下。
娄虞见那蓝衣将领不过十一二岁,指挥起众孩童来却章法有度,气势如虹,不仅啧啧称奇。人群中那名老者见胜负已分,便站起身来,高声道:“是大楚胜了!”蓝衣孩子们顿时欢呼起来,原来这老者竟是游戏的裁判。
蓝衣孩子的将领道:“李牛子,这下可是服了?”
李牛子颇不情愿地将一只口袋扔在地上,道:“今日算你们运气!”
蓝衣孩子拾起口袋,笑道:“李牛子,这一个月来咱们已经赢了五次,难道次次都是运气?你若不服,回去再多编些物事来,我娘和姊姊最爱你们编的东西。”
李牛子愤愤地道:“我就是不服!实话告诉你听,我们已请来了强援,只是今儿个他有事在身,没能过来,你若有胆,明日咱们再战!”
蓝衣孩子眉目一挑,道:“有何不敢?明日午后咱们便战,陈爷爷,烦您老再给做个见证。”那老者点头答应,李牛子跺一跺脚,带着几个灰衣孩子转身去了,众闲汉见已无热闹可瞧,也都四散而走。
严久龄一挑拇指,说道:“小贤侄,几月不见,你愈发厉害了!”
那蓝衣孩子抬眼看清他的面貌,小嘴一翘,笑道:“是严叔叔,哪阵香风把您老人家吹过来了?”
严久龄哈哈大笑,道:“自小便生了个抹蜜的嘴。娄兄、虞姑娘,这孩子便是沈善长老哥的亲子,叫做沈宸,他五岁能文,七岁成诗,乡里皆称之为神童。”
虞可娉道:“小弟弟,适才见你指挥有度,大败敌军,果然颇有将帅风范。”
沈宸道:“我们这边将强兵精,我和德胜都正经学过功夫,大洪生来便力大无穷,他们大齐国只曲狗儿学过两年拳脚,李牛子仗着猎户出身,还有几斤蛮力,其余孩子都是虾兵蟹将,我们以强胜弱,那也没什么值得炫耀,这位姐姐可谬赞了。”
虞可娉见他语出不凡,的确和一般孩童有异,也不禁暗暗称奇。娄之英道:“沈兄弟,我听你们在说‘大楚’、‘大齐’,那又是什么?”
严久龄接口道:“这些孩子和沈家一样,都是当地富户子弟,那群灰衣孩童的父母先祖,却是山东人当年逃避战乱而来,是以他们游戏之时,便自称为楚国、齐国。”
沈宸和同伴约好明日来此再战,过来一把拉住严久龄的手道:“严叔叔,你从东北边过来,想必还没到我家罢,咱们这便回去,我爹爹瞧你来了,必定欢喜无限。”
三人跟着沈宸走了二里多路,已到了五坡集,沈家独门独院,正在集口,沈善长比严久龄稍长几岁,为人和善可亲,正是人如其名。他听闻来的两名客人是娄之英和虞可娉后,施礼道:“在下久闻二位的大名,娄世兄少年英侠,虞小姐才思过人,听说两位连破奇案,这些天江湖上早已经传遍了。”娄虞二人慌忙还礼,彼此又说了许多恭敬客气的话,沈善长大排筵宴,严久龄伤重不能饮酒,娄之英便帮着多饮了数杯,直喝的大醉而罢。
翌日直睡到日上三竿,娄之英才得酒醒,在院中寻了一遍,却不见虞可娉和严久龄,问了下人才知,原来二人陪着沈宸去了集外的果子涧,便是昨日两帮孩童嬉戏之所。娄之英忙也向东奔去,片刻功夫便到,果见严久龄和虞可娉身遭围了昨日那群蓝衣孩子。
娄之英走上前去,却听得严久龄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