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力碾在婴孩柔软脆弱的身体上,既重如山岳,又尖如针锥,哪怕这具小小的身躯中承载的是一代帝王的魂魄,却也难抵婴孩对剧痛的本能反应,撕心裂肺地哭叫起来。
孩子的哭叫不同于成人,便是恶鬼听了也要心软三分,然而莫不臣连眼睛都不眨,无动于衷地听着他凄厉地叫喊,甚至不曾因为嫌吵而封了他的声道,仙姿玉色的面容全然是一片冷酷似修罗的漠然。
直到头骨被碾碎,婴孩已经奄奄一息了,莫不臣却以神力复原了他的身体,继续让他接受新一轮的折磨,这次是凌迟全身的血肉。
如此重复,直到天色将明,皇帝的神魂已经被折磨疯了,任凭肉身再如何遭到摧残,也只会痴苶地张着嘴流口水,对疼痛没有任何反应了。
莫不臣瞥了他一眼,强行恢复了他的神智,将他的神魂丢进了六道轮回的三恶道中,在这里,他将带着身为帝王的记忆一世世地轮回,为犬为彘,做死囚做娼.妓,永世不得解脱。
处理完皇帝,莫不臣回到了桃卿的神国,他并不理会那一家人失去幼子会如何悲痛,这与他无关,他没有要他们的性命便已是恩赐。
他回去之后,桃卿和幼兔都还没有醒,睡得十分香甜。
莫不臣垂着眼睛默默地凝视他良久,伸出右手,以指尖轻轻地描摹他的面容,从眉骨、眼梢一直到唇瓣,那娇艳的颜色和柔软的触感最是让他流连。
他知晓这张脸生得极艳,天下也难寻第二个能比桃卿还容貌出众的人,便是他自己也觉得桃卿的五官处处合他心意,但他喜爱这张脸不是因为它有多美,而是他钟情于桃卿,才会爱屋及乌地偏爱他的容貌。
但他钟情的人已经心有所属,不会回应他的心意。
莫不臣指尖的动作微顿,下一刻,他猛地扣住桃卿的手腕,将他抱进怀里,让他在自己的臂弯中安睡,一直到桃卿即将苏醒才把他放开。
接下来的数天里,桃卿便细心地整理着收集到的愿力,满足信徒们的愿望,在此期间新的愿力也在源源不断地涌了过来,桃卿看了一些,刚好看到了皇帝托生的那户人家的心愿。
愿力呈现出的景象中,男婴的双亲都哭得很惨,尤其是生母数度哭晕过去,醒了就是大街小巷地寻找孩子,已经有些精神失常的迹象了。
孩子的祖母则是在祠堂里向芳尘仙君日夜祷告,祈求仙君指点他们一家人找到她唯一的孙儿,她愿意用自己的这辈子和下辈子来换孙儿回家。
桃卿感同身受,也为孩子的失踪感到担忧和悲伤,他用神力找到了孩子的下落,结果却是孩子的尸体孤零零地躺在乱葬岗上被野狗分食,看得桃卿不忍地撇过头去,不敢再多看一眼这凄惨的景象。
莫不臣平静地观赏着自己的杰作,对桃卿说:“这样的情形日后你不会少见,要尽快习惯,否则你的心神为凡人所牵累,修为将难有进益。”
“是……”
桃卿情绪低落地接受着莫不臣的教诲,可以看得出他心里很难受,但人死不能复生,他救不活孩子,也不清楚自己该不该将这个残忍的真相托梦告诉给那一家人。
莫不臣摸了摸他的头发,没说什么,换做是真正的小孩子,他会再宽慰桃卿几句,但换成这个孩子,他只想领着桃卿看他受折磨的惨状,说不定桃卿还会更开心。
但他最终没有付诸实践,因为他知道就算受折磨的人是皇帝,也不会让桃卿看得高兴,他的心肠太软了,看不得那些东西。
到了晚上,两人用了晚食,桃卿闷闷不乐地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跑去神国外和裴之涣传音。
莫不臣没有动,却通过幼兔听完了他们二人的交谈,做这件事时他没有任何愧疚之心,仿佛理应如此,桃卿本就该在他面前没有任何秘密。
“你说真的?”他听到桃卿充满惊喜的声音,“你明天就能过来了?”
“是。”裴之涣的声音微含笑意,“我已经顺利突破到了化神后期,可以告一段落了。”
“真好啊。”
桃卿甜滋滋地恭喜他,突然脸色一红:“对了,十天的期限早就过了,你回来的时候肉莲丸又要发作了……可是这回莫道主也在,我们得避开他提前见面,免得在道主面前失礼……”
莫不臣安静地听着,他知道肉莲丸是怎么一回事,当初桃卿就是为了给裴之涣缓解肉莲丸的药性才每十日和他欢合一次。
他想,后来桃卿之所以倾慕裴之涣,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与此事有关,过去三千年多中他见过很多类似的故事,身体交缠得太多便影响了情感,对欢合之人心生爱慕,以往这类人都是女子居多,想不到桃卿竟然也是如此。但无论怎么样,裴之涣都配不上桃卿,更不配得到桃卿的倾慕。
莫不臣垂着眼睛,看似淡然,实则已经起了杀心。
若是裴之涣死了,桃卿自然不会再爱慕他,而桃卿的伤心难过也只是一时的,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忘了裴之涣,再寻新的双修道侣。
莫不臣闭上双眼,将神念从幼兔身上收了回来,不再旁听他们的对话。
不多时,桃卿回到神国,对着莫不臣支支吾吾几句,提出了自己明天想要单独离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