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力量,让它今后既能自保,也能保护你。”
他改了主意,不打算对桃卿说实话了,而是让情丝兔留在桃卿的身边,既可以作为他的眼睛,也可以守护桃卿的安全。
他绝不允许桃卿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到伤害。
“既如此,晚辈就先谢过道主了。”
桃卿很是心动地将幼兔抱给莫不臣,倒不是他想让幼兔保护自己,而是那句“让它自保”打动了他,九郎撞在柜子上的那一幕至今都让他心痛,若是他日后无法护得九郎周全,也至少希望它可以拥有逃跑的力量。不过幼兔并不是很配合他们两个,它才被莫不臣抓得后颈肉疼,现在一见桃卿竟然想把它交给莫不臣,吓得它连忙往桃卿衣襟里钻,发出可怜的叫声,生怕桃卿不要他了。
见它着实被莫不臣吓破了胆,桃卿只好作罢,打算过几日再说,莫不臣没有说什么,这两个月中他会和桃卿朝夕相处,既然有他亲自看着他,也就用不上情丝兔了。
深夜,两人在桃卿的神国里过夜,只是神国才建立了一个雏形,到处都光秃秃的,简陋得简直不能住人。
桃卿很努力地想用神力变出些东西布置一下,可惜尚且学艺不精,均告失败,他只好在须弥戒指里到处翻东西,想着至少用帘子遮一下,将他和道主隔开,否则也太失礼了。
但他的行李就算准备得再周全,也想不到还需要准备家具,翻了半天就只翻出来两个丝绸做的蒲团。
他很不好意思地对莫不臣说:“要不然晚辈还是将飞舟取出来,今晚就在飞舟过夜……”
“不必,这样就可以了。”
莫不臣取走一个蒲团,在距离桃卿几尺的地方趺坐下来,闭目调息。
他之所以没有动手替桃卿布置,倒不是端架子,而是因为擅自改动别人的神国是神道中的忌讳,一般都会被当成挑衅之举。
两人再无他话,桃卿也取了蒲团打坐,他还准备了一件袍子给幼兔做窝,但幼兔可能是被桃卿想将它交给莫不臣的举动吓到了,一直粘着他不走,桃卿也就任由它爬到他的大腿上,揣起小爪子,团成又白又暖和的雪球。
桃卿几乎不会在夜间打坐,而是保持着正常的睡眠,他习惯了睡觉,今晚也不例外,打坐没一会就睡着了,头一点一点的,身子也发软,没一会就要倒在地上。
好在一股无形的力量及时托住了他的身体,而后将他慢慢放了下来,保持着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撑着他的身体好让他安心熟睡。
莫不臣自蒲团上起身,来到桃卿身边,一人一兔的睡相都不怎么样,桃卿被神力托着放松了身体,一会一变睡姿,幼兔更是睡得四仰八叉的,露出软绵绵的肚皮,尾巴尖时不时地轻抖一下。
莫不臣越看越觉得情丝兔像极了桃卿,几乎与他这个原主人没有半点相似了。
现在就算是把这只兔子扔到那几十只和它长得一模一样的情丝兔群中,想必桃卿也能一眼分辨出自己的小兔子。
莫不臣思忖片刻,手指轻点在幼兔的脑袋上,任由心神沉浸在它的记忆里。
他看的是桃卿被大庭皇帝下药的那个夜晚。
在幼兔的记忆中,他看到了狂风暴雨,皇帝狰狞丑恶的嘴脸,还有桃卿双颊潮红地倒在床上无力喘息的样子。
片刻后,莫不臣睁开了眼睛,净若琉璃的浅淡眼珠变成了浓墨重彩的色泽,稍一运转神力,便在瞬息间来到了大庭国的皇陵。
皇陵夜色浓重,有寒鸦鸣叫,莫不臣推算出皇帝的陵墓位置所在,便下了地宫,打开了他的棺椁。
尽管死得难看,但皇帝的下葬还是甚为风光的,只见阴沉木的棺椁中陪葬了满满一棺的金银珠翠,一具尸骸身着隆重的朝服躺在其中。
由于口含丹珠,哪怕死去已有一年时间,皇帝的尸身依然不曾腐烂,他当初被裴之涣斩了头颅,缝尸匠为他补尸时便用金线细密地将断口缝合起来,技艺巧夺天工,几乎看不出丝毫痕迹,使他颇具帝王威严。
莫不臣冷漠地扫过一眼,尸体便化作了一滩恶臭熏天的尸水,而陪葬的金银器物也全部化为了朽物和粉尘,整座地宫很快就变得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
不过他此行前来不是为了专程毁掉皇帝的陵寝,而是为了通过他的尸身找到他的转世,毁去他的元神。
得了线索,他稍一推算,算出皇帝投生到了一户富贵之家,或许是因为他上一世励精图治,于百姓而言尚且算是明君,哪怕犯下了有关桃卿的那桩罪恶,来时也照样能博得一个好命格。
世上可没有这样的好事。
莫不臣来到皇帝托生的人家中,找到了他的转世,如今的皇帝忘却前尘,只是一个两月大的男婴,现在正躺在襁褓里被乳娘喂夜奶,一双大眼睛又黑又亮,吃夜奶吃得很是香甜。
乳娘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给小少爷喂着夜奶,却猛地看到屋中多了一道人影,不由遍体生寒,就要惊叫起来,被莫不臣随手打晕了。
其实莫不臣不在乎是否留她性命,他本打算直接杀了她,甚至杀掉皇帝托生的这一家,但他发现这一家都是桃卿的信徒,少一条性命桃卿的愿力就会稀薄一分,这才没有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