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臣听出了这是桃卿的声音,他的嗓音素来温柔动听,撒起娇来既甜又软,而此时又与平常很不相同,话音落下时,他的尾音微微颤着,勾魂摄魄,透出惊人的媚意。
屋中发生的事情几乎不言而喻,雪团子般的小兔子僵立于门前,寂静良久,还是操纵着神玉将门打开一条缝隙,无声地走了进去。
甜得腻人的桃花香裹着淡淡的青莲香扑面而来,地上到处是散乱的衣物,洁白的幔帐垂落下来,两道交织在一起的人影若隐若现地透了出来。
幔帐遮得很严,没有透出丝毫缝隙,在沉重的呼吸声中,桃卿的呜咽声显得更加破碎不堪了,他不得不颤抖着环住裴之涣的后颈,求饶地叫道:“之涣哥哥……”
他本想求裴之涣放过他,谁知对方竟变本加厉,很快就让他哭得更厉害了。
雪白的小腿自幔帐后悄悄地伸出来,布着几枚淡红的吻痕,汗珠顺着漂亮柔软的线条缓缓滴落,却很快被一只修长的手扣住脚踝,将小腿拖了回去。
“卿卿想逃去哪里?”
裴之涣嗓音低哑,饱含欲念,桃卿的身体颤得更厉害了,乖乖地攀住他的肩头,软声为自己辩解:“哪,哪都不去……呜!”
没有人察觉到床下多了一只小兔子,而小兔子也安静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默默离开了房间。
白鹿蜷缩在屋檐之下,忽然发现夜空中飘落下了零星的雪花,不由站了起来,刚好听到宫殿大门洞开的微响,缝隙间冒出一团毛茸茸的小兔子。
桃卿夜晚不在自己的房间,而是与裴之涣在一起,白鹿已能猜到几分殿中发生了什么,温顺的双眼流露出担忧之色,踏着蹄子围着小兔子转了几圈。
小兔子的眼睛里冒出泪水,蹒跚着走下玉阶,地面上覆盖着厚厚的冰花和霜雪,几乎将他小小的身体淹没了。
白鹿沉默地跟在他身后,他们走了整整一夜,直到天光大亮时才走回山顶。
莫不臣变回少年的模样,黑发与白衫被冰雪打得湿透了,双唇毫无血色,眼眶却是通红的。
他该杀了裴之涣的,可是他没有,因为那时他伤心到了极点,竟忘了自己可以杀人,他甚至不敢掀开那层薄薄的幔帐,只想自欺欺人地逃出去。
仿佛这么做他就可以什么都不知道了。
莫不臣垂眸望着山下白茫茫的雾气,低声自语道:“难怪他们都修不成大道。”
谁叫他们都生着一颗活生生的心。
有了这颗心,他们会注定堕入轮回,与罪业为伴,贪嗔痴怨如影随形。
倘若早知会有今日,他绝不会为自己种下情丝,这样他就不会爱上桃卿。
莫不臣抚摸上自己的胸膛,感受着掌心下的跳动,而这里也正是他痛苦的源泉。
白鹿若有所感,连忙碰了他一下,对他示意,你应该寻找其他机会与桃卿谈一谈。
“没有必要了。”
莫不臣闭上双眼:“他不会爱我。”
而他也不该继续沉溺在那个梦境中了。他必须舍弃他的心。
数日之后,神梦山的风雪终于平息,厚重的冰霜不出一日融化殆尽,山间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被关在宫殿中数日的修士们纷纷走出房门,桃卿也浑身绵软、脚步虚浮地被裴之涣扶了回去,已经纵.欲得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难怪山灵叫他这几天不要出门,神梦山的风雪实在太厉害了,那不是雪花,而是由神力和罡风凝结而成的刮骨钢刀,便是化神真人也难以抵挡,于是他们只能闭门不出了。
雪下起来时他刚好在之涣的宫殿,后来大雪下了五天,他回不去了,就和之涣朝夕共处了五天,可想而知他们待在一起能做什么,也就是双修、双修和双不完的修……
饶是桃卿媚骨天成,这回也被裴之涣折腾得受不住了,当他躺回自己柔软的床榻上时,腰都是又酸又疼的,看到站在一旁的裴之涣就浑身哆嗦。
“你快回去,我这里不需要你了!”
桃卿将自己裹进被子里缩成一团,只留下一只手推搡着裴之涣,生怕他再打自己主意。
幼兔见桃卿终于回来了,呜嘤一声,黑豆子似的眼睛迅速冒出泪花,它太想他了,连他身上沾染着满满的青莲香都不去计较了,着急地往桃卿的被窝里拱。
然而它很快被裴之涣拎起了后颈,又被毫不客气地丢进了御兽袋:“卿卿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你不要打扰他。”
桃卿闻言又羞又气地瞪了裴之涣一眼,他竟然还好意思说这种话,明明最会打扰他的人就是他了!
裴之涣淡淡一笑,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没有再做更多事情,只是坐在床边,握住他的手说道:“我再陪你待一会。”
桃卿本来说什么都不要他留下,因为他担心稍后还会下雪,倘若之涣再留在他这里待几天,他大概就要真的精.尽人亡了。
然而这几天他太累了,抵不过浓重的睡意,很快熟睡了过去。
当他醒来时,裴之涣已经离开了,好在他担心的事并未发生,天彻底放晴了,山中再无任何风雨。
等到身体恢复之后,桃卿和裴之涣一起在山中转了两日,算是初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