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涣素来气血旺盛,身体很热,连带着怀抱和手掌也带着灼人的温度,与清新的青莲气息一同笼罩着桃卿,令他的脸色越发红了,他就知道会变成这样,这才不敢过来。
“之涣,快放开我。”
桃卿不想引起顾雪庭的注意,只能小声央求,微微地挣扎着,不敢碰响桌椅。
可他挣脱,裴之涣就抱得越紧,到最后他的后背紧贴着裴之涣的胸膛,几乎被他嵌进怀里,脚心已经够不到地面了。
迫于无奈,他只能把脚放在裴之涣的脚背上,愤愤地踩了几下,可他使不上力气,裴之涣怎么会疼,反而还问他:“只是这样训我?”
宿云涯在一旁笑道:“不错,不如更过分些,你想怎么训我们,我们都受着。”
到底是谁过分!他们分明就是仗着殿中没有侍女,师尊又目不能视,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他!
桃卿被困在裴之涣怀中,满腔悲愤,他不敢大声说话,落在顾雪庭耳中就是许久没有动静,顾雪庭看不见他的身影,甚至不知道他还在不在,迟疑地唤了一声:“卿卿?”
“我在的,师尊,我在教训他们。”
桃卿忍着难为情回应了顾雪庭一声,并不想让师尊知道被欺负的人是他,迫于无奈,他只好服软,轻声央求着两位道君。
“别在我师尊面前欺负我……有什么话出去再说。”
“哪有欺负你。”宿云涯满眼笑意,“分明是你欺负我们。”他指了指裴之涣被踩着的脚。
桃卿讪讪地缩回自己的脚,所幸他的丝履每日更换,今日又不曾走出大殿,鞋底干净得很,没有在裴之涣雪白的缎面靴子上留下脚印。
裴之涣看都没看靴子一眼,只在桃卿再一次伸手推他时,将桃卿的手腕握住,落下轻轻一吻,回应他方才的央求:“好。”
双唇触在娇嫩的肌肤上,桃卿仿佛被烫着一般,面红耳赤地收回自己的手,赶紧逃回顾雪庭身边坐着去了。
感觉到桃卿回来了,顾雪庭心里一软,黯淡的神色重新焕发出几分光彩,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他问宿云涯:“方才衡常道君打算同我说什么?你想知道卿卿相看的事?”
宿云涯含笑向桃卿望去,看足了他的紧张神色,才不疾不徐地开口:“晚辈是想问问沈魔君的伤势,那日他为蛟龙所伤,也不知现在恢复得如何了。”
提起曾与桃卿相看的沈争鸣,顾雪庭对他委实不喜,只淡淡言道:“他伤势不重,但受了三十神魂鞭后不便行动,如今正在宝仪殿休养,大约两旬可恢复如初。”
说罢,他露出一丝温和笑意:“我还要替卿卿谢过二位道君出手相救。”
“真人客气了,桃桃是我与清玄的好友,保护他只是我们的分内之事。”
宿云涯与顾雪庭相谈甚欢,裴之涣和桃卿大多数时间只是听着,偶尔插一两句话。
小半个时辰后,侍女入殿,恭请顾雪庭泡药浴,桃卿听罢要服侍师尊入浴,被顾雪庭笑着拦下了:“不必了,你只管陪伴二位道君,他们远道而来,你理当一尽地主之谊。”
顾雪庭怎敢让桃卿服侍他沐浴,只温言嘱咐几句,又与裴宿二人作别,便吩咐奴仆扶着他离开了前殿。
桃卿眼睁睁地看着师尊离开了,殿中只剩下他们三人,顿时紧张起来,露出了满脸想跑的表情。
“好了。”宿云涯掩上殿门,回首说道,“逃了一天一夜,我看你这回还想往哪儿逃。”
“没有逃……”
桃卿声音细弱,不安地揪着衣袖,他眼看着宿云涯越走越近,只能步步后退,直到后背贴上墙壁,退无可退,才忍不住说道:“够近了、够近了,你想说什么就快点说。”
宿云涯微微低头,看到他垂落的睫毛颤动得厉害,忍俊不禁道:“你就这么怕我?”
桃卿心跳如鼓,可怜巴巴地望了裴之涣一眼,希望他能说点什么,下一刻,裴之涣果真开口了,说的却不是他想听的:“你总要选一个。”
“不想选也无妨。”宿云涯捏住桃卿的下巴,“只要你不厚此薄彼,也亲一亲我。”
裴之涣却不赞同:“他必须选。”
“那你可争不过我。”宿云涯笑道,“桃桃答应过我,和我最要好,桃桃最喜欢我了,对不对?”
桃卿只恨自己不会遁土术,否则他怎么会落到这两个人的手里,只能装死不说话,可宿云涯不给他这个机会。
“你不说话,我就当做你默认了,你也想亲一亲我。”宿云涯以指腹擦过桃卿的唇瓣,桃卿在慌乱中想起了阻止他的由头:“你别忘了我们还有约法三章!”
所谓约法三章,不许和他同床共枕,不许对他亲亲抱抱,不能打扰他与人相看。
昨晚他在慌乱中只打破了和之涣的约定,但星桥没有,他凭什么随便碰他!
“约法三章?那是什么?”宿云涯笑了,“我只记得昨晚有人听志怪故事怕得不行,找我要亲要抱的,不给就要哭。”
“我哪里找你要亲了?”桃卿被他成功地转移了注意力,“你别胡说八道!”
“你没要吗?”宿云涯说。
“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