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台两地,琼花观其余地方皆无异状。
如今桃卿四人只待明日赴宴,以素莲镜探查清风与玉素真人,便可获知她二人到底谁与曲无佑有勾结。
转日,午宴即将开席,白复玉和桃卿皆被请至长乐宫赴宴,裴之涣和宿云涯随行。
长乐宫位于扶摇山顶,是琼花女冠纵情的欢场,也是观中最奢靡的楼宇。
殿内雕阑玉砌,画栋飞甍,墙壁嵌以明珠盈光,粉红鲛绡纱处处垂落,博山炉中燃着浓郁的月麟香,浮靡而奢丽。
白复玉和华宁真人并排居于上座,二人两侧的下首分别是桃卿和清风真人,清风真人再下首是玉素真人,另有六七位年轻美貌的弟子陪席。
桃卿扫视一圈,发现楚幼荷果然不在,她的身份足以出席宴饮,现在没有过来,就说明她还在被玉素真人关着。
清风真人坐在桃卿对面,虽然貌美如昔,鬓间却已生华发,整个人苍白瘦削,衣服也显得宽大,的确像是大病初愈的模样。
宿云涯和裴之涣与桃卿共用一张桌子,分别坐在桃卿左右两侧,宿云涯端起酒壶为桃卿倒了杯酒,假意侍奉,暗中对裴之涣使了个眼神。
裴之涣微微点头,藏在袖中的手微微一动,缩到只有三寸大小的素莲镜滑落至他掌心,隐秘地将镜面对准了清风真人。
他是金丹初期修士,清风和玉素则是积年的元婴真人,修为相差一个大境界有余,素莲镜至少要照足一炷香的时辰,才能显现她们身上的灵气。
桃卿察觉到裴之涣有所动作,为了替他遮掩,他兢兢业业地表演起来,轻轻卿靠在裴之涣身上,又伸出一条腿搭在宿云涯的腿上,做足了轻浮放浪的姿态。
他举起酒杯,眼尾上挑,举手投足间都是风流气,笑着对上首的华宁真人道:“真人不介意我带着星桥与清玄赴宴吧?”
华宁真人莞尔摇头,表示不介意,这场宴饮只是单纯为他师兄弟二人接风洗尘,不会在席上商议神梦令之事。
她同样举起酒杯,遥遥与桃卿对饮:“还请桃道友满饮此杯。”
杯中的酒是琼花观特有的琼花酿,味道清甜回甘,实则酒力极大,以往桃卿最多喝三杯就醉。
还有正事要做,桃卿不敢随随便便喝醉,何况他已经发誓要戒酒了,便说道:“真人知晓我酒量不好,有此佳酿,当然要细细品尝,否则岂不是浪费真人一片心意?”
他将酒杯举至唇边,只是用酒水稍稍沾了沾唇,就打算放下了。
谁知玉素忽然开口:“我劝桃道友最好饮下这杯酒。”
桃卿眨眨眼,露出不明所以之色,玉素昳丽的面容荡开一抹冰冷的笑意,言道:“只要你喝得我高兴,我就放幼荷出来,你看如何?”
“师叔……”
华宁真人试图劝阻,怎奈玉素理都不理她,只冷冷地望着桃卿。
宿云涯拍拍桃卿的腿,伸手取过他的酒杯,笑着说:“真人想看人饮酒,不如我来替桃桃喝,他酒量不佳,喝不了几杯,只会扫了真人雅兴。”
玉素摇头:“我只要他喝。”
她似乎愈发不悦了:“你不喝也罢,只是不知幼荷几时能出来了,那地方黑漆漆的,她好像挺怕的。”
桃卿知道楚幼荷怕黑,闻言顿时心中一紧。
他想不通玉素为何一定要让他喝酒,但她脾气不好,行事又太过古怪,如果他不喝,幼荷还不知会怎样被她磋磨。
“多谢真人相邀,晚辈却之不恭了。”
桃卿拿回酒杯,在宿云涯不赞同的注视下,向后仰起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有些悲痛地想着。
……只希望待会他千万不要做出什么丢脸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