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我父皇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西城大牢之内,宇文杰正被两名士卒拖着往里走。
他的双腿拖行在地上,发出一阵摩擦声。
在他身后,宗政郭已经戴上了手铐脚镣,一步一步往深处的黑暗走去。
周昭跟在后面,吩咐下面的人将两人安排在距离甚远的两个牢房。
她先去了宇文杰的牢房。
他的头盔已经被摘下,发髻凌乱,脸上也是黑一块白一块。
他瞪大双眸,两手抓着牢房的木棍,冲外面大喊:
“我告诉你们!你们如此对我,父皇是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等父皇来了,你们都逃不了!”
……
“父皇?”
周昭挑着尾音,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漂亮的眉眼微微眯着,双手背在身后。
衣服还没来得及换,上面血迹斑斑。
凛凛的杀气瞬间冲着宇文杰扑过去。
宇文杰猛地一怔,抬头看着这杀气森森的女人,梗着脖子道:“你劝你好好待我!等我父皇带兵过来,定饶不了你!”
周找只觉得可笑,眼皮挑了挑,“你可知我是谁?”
“你——”
宇文杰一愣,他咽了咽口水,只觉得眼前人的威压很大,“你……你是谁?”
“嗤——”
周昭的嘴角牵起一抹冷笑,一字一句道:“大、楚、皇、后。”
宇文杰只觉得脑子一空,抓着栏杆的双手不禁一松,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
漾起一圈的灰尘。
皇后……
周昭的眼眸像是堆积了千年深雪一般,寒凉逼人。
她慢悠悠地弯腰,锐利的视线直直射入宇文杰的瞳仁。
只听得她清冷的声音落在空旷的牢房之中:“宇文杰——
你口中所喊的父皇,是当今陛下的叔叔,只是苏州的藩王,枉顾礼法,得位不正,又有几人会承认他这个皇帝之位。”
这一番话,宇文杰久久回不过神。
至于宗政郭,周昭没去看他。
这人,死忠,根本撬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出牢房之前,周昭吩咐钟和风好好审一审跟着宗政郭身边的那些副将。
.
回到客栈,云裳立马跑过去,手中拿了一个信封。
“娘娘,陛下来信了。”
周昭伸手接过,快步上了楼。
把门合上,周昭才慢慢撕开信件,手指捏着里面折好的宣纸拿出来。
蝶羽般的睫毛微微向下垂着。
“昭儿,
朕已到达黄沙道,你收到这封信之时,估计朕已带兵继续东行。
朕会想尽办法加快攻破速度,继而南下与你会和。
与妻分离甚久,夫思之,思之尤深。”
“思之”二字,力透纸背。
读到这里,周昭不由脸色一红。
她将这一页宣纸掀过去,紧接着看向第二张。
“昭儿,朕离开长安不久,得到消息,司马怜离开长安,朕沿路追查,并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你要万分小心。
切记,万分小心!”
看着这段话,周找的眉心拧起,司马怜离开长安……
是了,自己与陛下都在外征战,长安城落入他的手中,他定是觉得无聊,才要出来寻新的玩乐。
毕竟,在他眼里,权势、天下都不算的什么……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
周昭回神,将信件折好,压在手指下,“谁?”
“长姐,是我。”
周昭起身,走过去将门打开。
只见周乾一身玄色华服立在门外,身形消瘦。
“进来吧。”
周昭面色缓和许多,转身走到桌前倒了两盏茶水。
周乾进来之后,将门闭上,端坐于桌前,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今日怎的想起找长姐了?”
周昭将一站茶水推至他身前,调侃道。
这些日子,周乾不是在军营之中练剑,就是跟着谢纾凌学习知识,甚少来寻她。
周乾的皮肤并没有因为这些日子的磨炼而像周坤一般黑了几分,他还是那样,皮肤白皙细腻。
除了手掌之上的茧子和身上各处的淤青,他和在长安之时,也没多大变化。
他抬眸望向周昭,眼眸清澈,“长姐别打趣我了,我今日来,是有一事要告知长姐。”
“哦?”周昭来了兴趣,“什么事啊?”
“长姐,今日上午,军营之中来了两个奇怪的人,一个戴着面具。”
周昭恍然,“无事,他们是长姐请进去的。”
“不是。”
周乾凝着眉心摇头,“我自是知道这一点。”
“我不解的是,这两人有些奇怪。”
周昭的目光移向他,视线多了几分探究,食指屈着在桌上轻敲,示意他继续。
“那个戴面具之人,并未看出什么。”
周乾垂着眼睫,在眼底打下一小片阴影,沉思一会儿,接着道:“只是那个小孩,看着年纪小,却是成熟稳重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