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萧南城为何而僵。
更没有人明白,萧南城此刻的为难——
他从车上过来的时候,是夜司寰拉过来的。
他现在要回车上,得自己走回去。
几十米的距离,所有人翘首以盼,等着他的回归。
可他手里没有拐杖。
难道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就这么直接走过去?
……还不是时候。
樊特助正忙着处理村长那批人,并没有发现萧南城的为难。也就在这个时候,向初夏抬脚走了过来。
低着头,披着发,看不到表情。
但步伐平稳、坚定。
萧南城静静地看着,唇角微微上扬,连自己都不自觉地高兴。
他抬手,想把手交给对方。
向初夏却只是过来,突然给了他一脚——不明显,不用力,正好把人踢倒。
然后她转头对人群那边喊话:“他又晕倒了!过来搬人!”
说完就走,没半句废话。
从头到尾,没有目光接触,甚至连头都没抬。
几十米外的人不敢怠慢,听向初夏这么一喊,立马手忙脚乱地过来,准备抬人。
萧南城在那团紊乱到来之前,突然失笑:“呵……”
然后,他竟配合地闭上眼,不动了。
···
一边是紊乱,一边是寂静。
那群人把萧南城“抬走”后,河边就又恢复寂静了。
乔非晚死死地盯着七宝——
本来萧南城说不会坏,她只信了八分,现在她信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
这货表面上停在湖边“待机”,其实吃瓜看好戏一点没漏掉!
比如就刚刚萧南城“晕倒”,它的身体没有动,头却扭过去,看得津津有味……确实不像是要坏的样子!
“喂!”乔非晚戳了戳狗脖子。
七宝扭头过来:“?”
一人一狗,四目相对,七宝忽然想起什么,又扭头看湖面不动了。
“你什么意思啊?”乔非晚搞不懂。
“在闹脾气。”夜司寰蹲下来,还是这句。不过现在乔非晚听得进去了,他才继续往下说,“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它脑袋被打坏了,毛被打秃了。”
顺
。便解释了一下七宝跑到湖边的原因,“它来照镜子。”
“我……”乔非晚被这一套说懵了,想来想去,“那不是我打的啊!七宝你讲讲良心,我看到你挨打,我立马打架了吧?”
“可你拿走了本来要给它拿的包。”夜司寰接话,宛如成了七宝的发言人一样,“它以为你因为它秃,嫌弃它,不爱它,生气了。”
“呜呜!”七宝发出两声低吟,宛如找到了什么知己,往夜司寰怀里拱。
乔非晚:“???”
乔非晚简直一脸问号,看看狗,再看看人,突然忍不住问:“夜司寰,为什么你这么懂?”
“你没觉得它很像……”夜司寰差点脱口而出,幸好是停住了。
他怕哄好一个,再炸毛一个。
夜司寰只能话锋一转,一语双关:“我天天和它在一起,了解它。”
···
乔非晚也尝试着“了解”七宝。
她在河边赔礼道歉,又在回去的路上,夸了一路他好看。
对着那片秃顶,昧着良心,差点把自己夸吐了。
乔非晚不禁觉得,七宝有点像夜司寰——
什么时候养的臭毛病,开始讲究精致,注重外观了?
以前跟着她的时候,她洗把脸就能出门,它搓把毛就能出去遛弯;现在说它少了两根毛,就上升到爱不爱,直接生气?
这精致劲真像某人啊!
但是她不敢说。
夜司寰就在车里呢,说了她怕夜司寰记仇,让她写检讨。
就这样,一路回市区。
萧南城回去之后,便被送进了医院,做全面的检查。一众人围着他嘘寒问暖,暂且还不能找他谈论“计划”之类。
夜司寰也不急,人找到了,他总是能问的。
乔非晚就更不急了。
她才不在乎什么萧南城,她正着急想办法,要把七宝头上那块补好。
因为暂且不回a市,他们暂且在海城休整,乔非晚只能就地取材,找了丝绒的带子,在七宝的头顶上绑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外观上看,绝对美观。
完全看不出破损!
也就只有七宝不满意:“……
。”它是公的。
虽然它是ai,但是它是公的!!
它要扒拉下来!
于是,就这样一个扒拉,一个系,反反复复地折腾。直到夜司寰开门回来,一人一狗还坐在酒店的穿衣镜前,倒腾着一堆丝绒带。
“这是在干什么?”夜司寰好奇。
“给这货的脑袋……”乔非晚都快捆出脾气来了,但见到夜司寰,突发奇想。
她转向七宝,态度一转:“亲爱的七宝,你让我系起来嘛!我不忍心看你受伤的模样,我会心疼的。”
七宝愣住了,这回倒是没挣扎,乖乖把蝴蝶结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