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戳穿了心事,乔非晚很尴尬。
她不敢一个人住在这里。
所以对夜司寰,她是能留一分钟是一分钟。
没想到被他看穿了,还问得这么直接。
但他没有不耐烦,没有嘲讽。
夜司寰看过来的目光里,甚至带着几分……鼓励?!
乔非晚把心一横,决定脸暂时不要了:“我把床让给你!”她抢先拍板,光着脚丫子从床上下来,给他腾地方。
而她则是去柜子那边拿备用棉被,打算睡沙发。
夜司寰没有阻止。
他静静地看着她忙,神色明显缓和。
在乔非晚抽出被子的时候,夜司寰才起身接了一把:“你去睡床。”
···
于是,就这么定下来。
夜深了,乔非晚杳无困意。
她翻了个身,看向沙发那边——夜司寰也闻声转头,正好看过来。
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无比诡异。
乔非晚又翻回来,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夜司寰,我今天被追杀了。”
既然都没睡着,就忍不住聊天了。
“我爸爸得罪了人,我是三年前逃难出的海城。”乔非晚轻喃,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个,也没想到,竟然能如此平静分享。
也是是潜意识觉得——不管说什么,夜司寰也不会甩手就走。
“都这么久了,他们还在这里等着我。我一定是被盯上了。”
夜司寰的神色一紧,坐起了一点,朝她看过来。
“得罪了什么人?”他的声音不急不缓,问得似乎很漫不经心,“你知道多少?”
“我不知道。”这就是乔非晚烦的地方,“我什么都不知道。当年,我活得很任性,每天只管自己开心,都不知道我爸妈在干什么,有什么圈子。”
她就知道爸妈是搞科研的,高科技方面。
研究什么她不管。
她只记得他们常常不在家,他们一加班,她就偷偷看电视剧。
“我看你是想多了。”夜司寰这才又躺回去,松了口气,“你什么都不知道,别人费精力守株待兔三年?你不往枪口上撞,没人会想起你。”
“……”好像有点道理。
如果她回来随便逛个海大都要被抓,那说明追杀她的人遍布海城,追杀神经处于高度紧绷状态。
……一绷绷三年?
这不合理。
乔非晚想了想,觉得自己是太倒霉了,正好撞在了枪口上。
所以其实不用那么害怕?
说不定下回运气好点,就不会遇到了。
乔非晚松了口气,转向沙发那边,由衷赞叹:“夜司寰,你好聪明。怪不得你适合做生意。”
她刚才太混乱空白了,非常惭愧。
“……”夜司寰抬眸,差点以为她是听出了什么,在阴阳怪气。
确认她并没有,他才接话:“你适合只管自己开心。”他顿了一下,用她的原话,“以后,你也可以活得任性一点。”
只要她愿意。
“嗯,梦里都会有的。”有钱可以直接任性,打工狗可以梦里任性。
众生平等。
乔非晚失笑。
笑完之后,当真困了。
她裹了裹被子,闭上眼睛,思绪开始放空的时候,听到夜司寰的声音——
“如果我不来,你会不会不打算回去了?”
“不会。”
“那怎么回?”
“等景煜酒醒吧。”乔非晚打了个哈欠,眼睛都没睁,“我给他打电话,他助理说他喝醉了。我想借钱,也得等他醒了借。”
“你的手机不是掉了?”她给景煜打电话?
如果她能给景煜打电话,为什么……为什么她第一个想到求助的人,是景煜?
夜司寰捏着那份报平安的邮件,有些不是滋味。
乔非晚没想这么多,完全是另一种重点:“我身上还有一点现金,当然可以打电话。我也背不出其他号码……”
那张名片,也算是帮了她大忙。
乔非晚迷迷糊糊地说完,埋进被子里睡着了。
她不知道,有一双眼睛,默默看了她许久,从冷清到冷暗——
背不出其他号码?
只能背景煜的?
夜司寰自嘲一笑——
她心里有景煜。
怪不得……
看不到我。
···
翌日,周六。
夜司寰说有事,很早就收拾整齐,准备要走。
乔非晚毫不怀疑——他本来就是来出差的,从早忙到晚才是常态。
她起不来床跟,她太困了。
夜司寰也没硬拖,只说留了个司机给她,输了串号码,让她醒来自己打。
司机会给她安顿新的地方,等他忙完了,再一起回a市。
乔非晚迷迷瞪瞪应下了。
·
她并没有睡多久。
夜司寰叮叮当当洗漱的时候,她困厉害,恨不得飞个枕头;但周围彻底安静下来后,她反倒又是睡不着了。
抬眼一看,才过了十五分钟。
乔非晚掀了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