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非晚不觉得。
她记得上次夜司寰喝多的时候,他也是不给她碰的。
她不用试就知道,她不是例外。
于是她挪到床边看了看,没有碰,又郁闷地折回来:“秦先生……”
秦兆正在和医生说话,那个家庭医生磨磨唧唧的:“这么冷的天,上午淋雨,下午空腹喝酒,这不是折腾人嘛!”
乔非晚插不上话,只能掏出手机,先给妖妖打电话。
她被绊住了,等一等她。
妖妖好不容易才搭理她,要是等急了又走了,再不理她了怎么办?
号码拨出,房间里有手机响了。
乔非晚回头一看,发现夜司寰的口袋里有什么东西在亮。
她愣住了。
她挂断,铃声立马停止。
再拨,又亮了。
她怔怔地跑过去,从他的外套口袋里捞出手机,看到自己的号码,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这是谁的手机?”她问秦兆。
“夜司寰的私人号。”秦兆没当一回事,还在和医生扯皮,“那我喊他喝酒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他空腹啊!他也没说他受过凉……”
···
乔非晚留了下来。
其他人怕挨揍,都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个人。
她也怕挨揍,所以她托着腮,撑在床沿静静地看。
夜司寰竟然是妖妖呢!
她先看那张脸——
她想象过妖妖的样子,觉得他应该是那种冷清又秀气的,不爱笑,但笑起来会很好看。
夜司寰总是动不动就冷下脸,让她心里发怵。
她不太喜欢夜司寰,觉得他好看归好看,但那是一张不太亲近,但会温水煮青蛙精美画皮。
但现在,她却一点也不觉得他讨厌。
她再看他的手——
妖妖的手很漂亮,指节修长,指骨分明。
夜司寰的手也很漂亮,白净但很有力。
她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这是同一个人的手呢?
乔非晚有些懊恼,懊恼之后,又开始惭愧。
妖妖对她的感情,应该很复杂吧?
他们是朋友。
他好不容易撇开身份,交一个穷朋友,却被朋友送去潜规则,一定气坏了!
但他和她一样,放不下这段友谊,即便是拉黑了不理了,还是忍不住给了她一个职位,鼓励她踏实工作,把她拉回正途。
至于吻她呢?
他想让她知道,一个走在“正道”上的人,被要求出卖自己的身体,是何种滋味?他想把她拉回来,再让她明白他当时的心情吗?
呜……这么好的妖妖,这么真挚的友谊,她真的知道错了。
她其实也是好人,她从来没想伤害他。
乔非晚反省到无地自容,忍不住上手,摸一摸他放在被子外面的手。
毫无例外,手指一碰上他的,便被不耐烦地甩开了。
没关系,妖妖甩她一百次都不要紧。
乔非晚又腆着脸握了上去,他在发烧,手指好烫。她用了一点力,让他一下子没甩开,然后,她便看到昏睡中的人睁开了眼睛。
手腕在同一秒被扣住,一股大力便要把她往旁边甩。
但那双充满戾气的眼睛在看到她的时候,愣了一下,那股大力突然就从“甩”变成“扯”,一把将她拉了过去。
乔非晚重心不稳跌上了床,被他抱了个严严实实。
他的身体也好烫,喷洒在她头顶的呼吸都是灼热的。
她不敢动,夜司寰却只抱了两秒,就松了手。
“抱歉。”他的嗓音困倦且沙哑,像是这个时候才清醒,“我不知道是你。”
他不知道她是真的。
发烧让人的脑袋变得迟钝,一直都是半梦半醒,他以为是做梦,抱到怀里才发现是真实的。而在真实的世界里,他刚允诺过和她保持距离。
“你怎么在这里?”夜司寰挣扎着下床,趿拉上鞋子往旁边走。
乔非晚以为他要去厕所,就没好意思扶。结果发现他不是,他只是走到饮水机那边,接了一杯水,大口大口喝水。
“……”汰!这不是她的工作吗?
她留下来照顾他,这么久了居然一口水都没给他喝!
乔非晚懊恼地拍了拍脑袋:“我就刚好过来……看到你病了,秦先生让我照看一下你。”
她有些局促。
她和夜司寰说话的时候,总是毕恭毕敬,直到今天大吵一架;她和妖妖说话的时候,总是大大咧咧,打骂随心……现在他们是同一个人,她不太习惯和他沟通。
但她知道现在该做什么。
她快步跑进洗手间,绞了一条湿毛巾出来:“你很难受吗?要不要擦擦脸?毛巾是新的,很干净。”
见他不动,她主动凑上去:“我帮你擦?”打过招呼了,就不要再推开她了。
然而毛巾一碰到他的脸,他就躲开了。
夜司寰看着那张殷勤的小脸,只觉得匪夷所思,看她靠近,他连避了好几步:“我不需要照顾,你不用为我做这些。”
她来照顾他,是不是秦兆说了什么,做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