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总,能问您一件事吗?”
“嗯?”夜司寰收回目光,果然是好商量的样子,“你问。”
“就是那天您喝醉,我送您回公司那晚……”她斟酌着语气,毕竟那晚被盗了资料,太直接了难免心情不好,“那晚的事,您还记得吗?”
“……”他中间睡着了半小时,之前和之后都不太愉快,他应该回答记得还是不记得?
夜司寰盯着她,一时间没有回答。
乔非晚则默认他是断片了。
……早知道,她就不主动提兼职代驾的事了!直接说是同事之情送他回来的不行吗?后悔死了!
但世上没有后悔药,眼下也不是后悔的时候,乔非晚很快言归正传:“问那件事之前,我先声明,我真的不是商业间谍,也不是偷资料的人!”
她得证明她没有心怀叵测,居心不良。
“咳……”看着她做出原地发誓的样子,夜司寰觉得好笑,又喝了口咖啡,才把喉间的那股笑意压下去。他维持着正经严肃,“那要看你这两天接触什么人了,没私下见什么人吧?”
“没有,绝对没有!”乔非晚保证,“我这两天都在公司,几乎都杵您眼皮底下了。每天我就晚上回去睡个觉,第二天一早就又杵过来,搞不了任何小动作。”
这些,他都是可以看在眼里的。
除非,他没看。
但幸好夜司寰在“抓窃贼”方面很是严谨,他听了她的话思考了一下,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这种工作状态就很好。保持下去,以后我会给你升职的。”
……升职就算了,这糟心工作她再干两个礼拜就走了。
他承认了她的清白就好。
接下来她就要以“清白之身”、“十佳员工”的姿态,把气氛搞更好一点,搞到他愿意无话不谈——
“夜总您人真好!”乔非晚感叹,“我突然发现您其实一点都没架子,特别讲道理,跟您聊天特别轻松,就像跟朋友聊天一样!”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她夸得面面俱到,能提的优点都提一遍,也不知是其中哪句取悦到了他,他舒服地往椅背上一靠,品起了咖啡:“你到底要问我什么?”
“纯好奇闲聊,您不要生气哈!朋友之间聊,你也可以随时问我哈!”乔非晚打着哈哈,先丢出个问题试水,“您会抽烟吗?”
“这个问题没有会不会,只有抽不抽。我不抽烟。”
“您睡觉打呼噜吗?”
夜司寰迟疑了一下:“……不打。”她知道自己在问什么吗?这一个一个层层递进,她想干什么?
乔非晚则是不由激动——
看吧看吧,他开始没有防备了!
这就是她想要的气氛,他开始知无不言了!
她捏住自己因紧张而颤动的手指,维持着从容散漫,故意问得出其不意:“您这么优秀的人,常常哦不,偶尔……有没有去搞那种记不住脸的一夜|情?”
卡擦!
气氛一僵。
乔非晚甚至能听到空气凝结成冰,冰块再碎裂的声音。
“碰!”
手中的咖啡被重重放回桌面,咖啡泼洒出来也毫无所觉。
“在你眼里我……”夜司寰的声音骤然一停。
他的脸色沉到了极致,下一秒勃然大怒:“没有!滚出去!”
……
被赶出办公室的时候,乔非晚还有些茫然——
这气氛不是挺好的么?
他前两个回答她的问题,难道不属于个人隐私?前两个都回答了,没道理第三个说炸就炸吧?
再说没有就没有呗,负了孟月的渣男,她再找就是了。
……干嘛这么生气?
···
夜司寰勃然大怒的后果,就是他班照加,工作照样处理,晚饭+宵夜不吃。
他的那份餐是秘书特意叫的,五星级酒店的全套料理,从前菜到饭后水果,一一打包,一应俱全。乔非晚只知道,他那份饭要千把块。
结果,他不吃。
精致的食盒送进去,被原封不动退了出来,据秘书说,他看也没看。
秘书忧心忡忡:“夜总连饭也没吃,这些资料肯定特别急特别重要,大家都加班加点,大不了通宵,都想想办法吧。”
众人附和,好几个都表示要通宵,预定了深夜餐和洗漱品,又花了乔非晚八百块钱。
“你把这个扔一下。”秘书连处理食盒也没心情了,把东西往乔非晚怀里一塞,便又回了电脑前,“夜总都愁到饭也没吃了……”
公司里一片愁云惨淡,乔非晚也愁。
“饭也没吃”算什么?她马上是“没得饭吃”了!
至少他们还有钱可以扔千把块的食盒,她现在是一桶泡面也舍不得扔……她是真的穷,快被挖个底掉了!
这个食盒她舍不得扔,想了想,还是拎着东西去了休息室。
她把它吃了,明天的早饭可以省一顿。
但在打开盒子之前,眼角的余光瞥见茶水间开着的门,看到那台被她用过的咖啡机,她的动作又是怔了怔。
空气中,似乎都飘散起咖啡味。
‘为他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