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走,乔非晚就积极得很。
“夜总夜总!”她双手撑上他的办公桌,就差爬到对面去,“昨晚十一点二十五是我刷的卡,您还记得吗?”
她得说得快一点,就怕他先一步说“开除”。
“所以?”夜司寰不置可否,又低头看那份文件,脸上看不出任何态度。
“我是无辜的啊!”口罩戴着碍事,乔非晚一把扯掉。
五分钟前还想着“敌不动,我不动”、“他不提,我死也不提”,现在……呸!
“我是昨晚送您回来的代驾,您还记得吗?”乔非晚疯狂打脸,反过来祈祷他千万别断片,“在度假山庄那边,您喝了酒,我送您回来的。我还扶您上楼了,记得吗?”
夜司寰握笔的手微微一攥。
但不足一秒,他已恢复如常,这一点细微的变化,旁人根本看不出来。
“这又能说明什么?”他没说记得,也没说不记得,就这么不痛不痒地接一句,然后又拿着笔,去划下一段的资料。
乔非晚头皮一紧,宛如看到“孟月”这个名字,要随着资料一起被他划掉。
这可不行!
“夜总!”于是她一紧张,本能地反应扑过去,双手抓住他的右手,没让他的笔往下划。
她语速极快,“说明我回公司,是偶然事件!我没有提前准备,怎么能偷资料呢?再说要不是昨晚接到您的订单,我昨晚压根回不来市区啊!”
一口气说完了,才注意到夜司寰盯着被她抓住的右手,若有所思。
然后,他突然抬头问她:“员工手册你看过没有?”
乔非晚连忙松手:“我懂我懂,员工手册上没写,但肯定不该碰您的手。”
她一边说一边后退,就是他的桌子太大了,刚才那一下她都快趴他桌子上了,这么爬下去有点狼狈。
对面的人轻笑。
也不知道他是觉得好笑,还是对她冷笑?
她还未站稳,夜司寰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员工手册上有写,不得从事兼职。你的代驾是怎么回事?”
“呃……”乔非晚的脸色一垮:这绕来绕去,还是要开除她的意思?
“其实嫌疑人不止三个。”夜司寰却没追问,反而转移了话题,“刷卡的有三个,但不排除有人进出没有关门的,放进来第四个。”
这算是宽慰她还是提醒她?
乔非晚的心里哇凉哇凉的:她昨晚是接到了群头的电话,兴匆匆一路聊出去的……她关门了吗?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你的嫌疑没办法洗清,你把违规兼职交代出来都没用。”夜司寰淡淡提醒,不在乎她脸上的土色更浓重一点。
然后他“哗哗”划下两道竖线,笔尖敲了敲纸面,“我划掉的这些资料,都是必须重做的,工作量不小。你将功折罪,给他们打下手加班吧。”
“将功折罪?”乔非晚茫然地抬头,一点点活过来。
“你是不是窃密的人,我会有判断的。”夜司寰动作自然地又拿过她那个牛皮纸袋,往抽屉里一锁,“兼职就不要想了,小说也别看了,今晚就开始。”
···
秦兆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夜司寰正目送着某位垂头丧气的人,缓步离开办公室。
勾了勾唇角,还未露出一抹笑意,手机就响了起来。
“你那边怎么说?”秦兆是个急性子,电话一通便火急火燎吼过来,全然没了昨晚的畏畏缩缩。
“开除了。”夜司寰简明扼要,“山庄那里呢?”
“别提了,是那个厨师!看起来老老实实的,一听说你喝醉,立马就通风报信……”秦兆在对面骂骂咧咧,“你说得对,我们身边就是有眼线,藏得真好!对了,公司损失大不大,资料被偷得多吗?”
“还好。一点小牺牲,换苍鹰再现身,很值得。”
损失是真的,但在可控的范围内;有意闹大也是真的,这样看起来才是值钱的饵。
“你也不早把计划告诉我,我特么也能演啊!”秦兆抱怨了几句,突然又喃喃,“那昨晚你喝那么多酒,喝醉……都是假的?”
“当然。”夜司寰回答得爽快,挂断了电话。
但在放下手机之后,他却又不自觉地揉了揉太阳穴,似在缓解宿醉的头痛。
他凝神看向窗外——
喝了那么多酒,是真的。
喝醉……一开始是假的。他清楚自己的酒量,整场“痛饮”都在清醒的范围内。
但后来就出了岔子。
其实回程的那一路,他都处于闭目养神,思考审度一样都没落下,但后来他发现,人是不能被气的。
一旦被气,就会酒气上涌,酒量下降。
他警告过她两次“我不是很清醒”,第二次的时候,他是真的有了醉意,倒在那里睡了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
漆黑寂静的房间、空荡凌乱的床铺,一切都仿佛回到了三年前,情境和心情都如此相似。
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她这次没在他怀里依偎过,也没匆忙留下什么坠子。
冷寂一下子浇灭了醉意。
他起身,静听着秘书处的窸窸窣窣,然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