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提供了一件宽大的斗篷,帮江蕴遮掩身份。
公孙羊自醒来后便接着破口大骂,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凡是靠近过他的人都喜提祖宗十八代,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听到脚步声,公孙羊下意识又要骂,一抬头,看到站在陈国国主身后的青色身影,骤然一惊,险些从床上滚落下来。
“这便是那个不识时务的江国谋士?”
江蕴先开了口。
陈国国主点头,捂着鼻子,用怜悯的眼神道:“瞧瞧,昔日也是那江国太子的座上宾,何等威风鲜亮,而今把自己弄得邋里邋遢,如丧家之犬一般,委实可怜呀。”
公孙羊一个受了重刑之人。那些守卫挨了骂,又不能打回去,免得把人弄死,为了报复,便故意不处理公孙羊使用过的恭桶,以致整个宫殿都充斥着难言的骚臭味。
这时,公孙羊突然发疯似的一跃而起,将陈国国主扑倒在地。陈国国主大惊,惊呼声都未及呼出,便被公孙羊扼住喉,一掌劈晕过去。
公孙羊目光颤抖,红着眼跪倒在江蕴跟前:“臣拜见殿下,殿下……如何在这里?”
因为那块玉佩,公孙羊一直以为江蕴落入了隋军之手,这两日心急如焚,受尽煎熬,脑中全是柔弱的殿下被凶恶的隋军严刑逼供的画面,索性也放弃了自杀之念,伺机打探消息。
江蕴扶他起来。
“此事说来话长,先不提。”
“孤有事要吩咐你。”
公孙羊却有满肚子话要说:“暮云关那边的情况,殿下可知晓了?听说国君他……”
“孤知道,父皇派了楚王去前线,接管暮云关军务。”
公孙羊一愣。
国君此举,几乎等于宣布放弃寻找殿下,抬楚王上位,殿下反应竟还能如此平静。
江蕴道:“父皇做的并没有错,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稳住北境军队。若孤是父皇,也会选择这么做。”
“可是……”
“孤今日过来,并非要和你讨论楚王。”
日光斜照入宫室,青年身形如玉,眉眼疏冷,明明很温润清和的一双乌眸,定定看人时,仿佛有股无形的穿透人心的力量,让人不自觉生出臣服感。
近身谋士都很害怕殿下这种目光。
公孙羊自知僭越,只能按下心中不平,道:“殿下请吩咐,臣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孤不需你赴汤蹈火,而要你不惜一切代价逃出去。”
江蕴从袖中取出新绘制好的陈国王宫地形图,在地上展开:“孤已将所有防守薄弱的地方全部标注了出来,你先记一下路线,今夜便去求见隋衡,向他投诚。”
“投诚?”
公孙羊一惊。
江蕴点头:“你随便供些什么都好,等守卫押送你回来的路上,趁着他们放松警惕,伺机逃走。以你眼下情况,有几分把握?”
公孙羊胸有成竹道:“有殿下提供的这份地图,臣至少有八分把握,只是臣如今身上带伤,恐怕多少会有些拖累。”
“此事孤想办法帮你解决。”
“逃出之后,你立刻赶往暮云关,向范周、云怀传达孤的指令,让他们帮着楚王一道稳住前线布防。”
“什么……”
公孙羊震惊,旋即意识到什么,怔怔问:“殿下这是何意,殿下难道不与属下一起走么?”
江蕴摇头:“孤在此另有要事要办,先不与你同走,等办完事,孤自有办法离开。”
江蕴说得平静淡然,公孙羊不疑有他,因他知道,殿下虽然在外有个“体弱”的名声,但其实隐藏着一身十分厉害的剑法。
殿下既能死里逃生,在这陈国王宫来取自如,想来确有其他筹谋!
立刻郑重应下。
江蕴又正色吩咐:“等回到关内,你们要立刻向外散播消息,就说孤已平安回到暮云关,正在关内休养。余下事,范周知道怎么做,若父皇问起,你就说,孤重伤,在陈国边境猎户家休养,等伤好后便会寻机回国。眼下陈国已被隋军占领,父皇应当不会冒险来核查消息……若核查,你只说孤为了安全,可能另换了住处便可。”
“是。”
公孙羊领命,心里忽然有些难受,不放心道:“殿下当真不需要属下帮助么?”
江蕴道不必。
“你跟着,只会拖累孤。”
公孙羊:“……”
公孙羊羞愧应:“是。”
自投入这位殿下门下以来,这位殿下总是这般淡然冲静又强大,公孙羊习惯性臣服。
“殿下还须当心一个人,陈麒,此人就是一条心肠歹毒的毒蛇,又是隋国太子身边的红人,日后恐怕还会出更多的招数对付江国。”
江蕴点头,表示已知晓。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江蕴让公孙羊弄醒陈国国主。
陈国国主哼哼唧唧悠悠转醒,眼底映出公孙羊那张凶神恶煞的脸,悚然变色,又想高呼,被江蕴按住。
“此人已答应接受国主的条件,向隋国投诚,恭喜国主,立下大功。”
陈国国主茫然:“什么条件?”
江蕴温温和和答:“给他千金丸治伤,国库中好物,任他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