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陈家村。
陈定江每天都很喜欢坐在院子里看夕阳西下,看着天边的云彩渐渐被夕阳晕染成红霞,像是娇羞姑娘的脸庞,精致却又梦幻。
以往的时候,喜欢坐在这里看日落的人只有陈定江一人,可是前不久多了一个,那就是陈玉婷。自从从京城回来之后,每天的这个时候,陈玉婷都喜欢找一个小板凳,然后坐在院子里,目光没有焦距的望着天边的夕阳。
起初几天,陈定江对于陈玉婷这样的表现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可是当陈玉婷连续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天天坐在这里看夕阳之后,他忍不住有些好奇了。
看着坐在自己身边不远处愣愣出神的陈玉婷,陈定江抿了抿唇,说道:“年轻人就该做年轻人的事情,而不是在这里望着夕阳发呆,像是迟暮的人。”
陈玉婷闻言头也不转的说动:“爸,你也没有迟暮,你还不是每天坐在这里看夕阳。”
陈定江看着陈玉婷脸上那略微有些迷茫的神色,叹了口气说道:“自从从京城回来之后,你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在想什么?”
陈玉婷闻言转眸看向陈定江,轻轻摇头说道:“
我没有在想什么,只是在思考一些问题,很有哲学意义的问题。”
“哲学意义?”陈定江有些惊讶,问道:“什么哲学问题?”
“我在想,人这种生物,究竟是依靠血脉关系来定义亲情,还是依靠平日里的相处?”陈玉婷有些迷茫的望着天空,轻声说道:“都说血浓于水,亲情是不可割舍的,可是一段几乎没有任何感情存在的亲情,真的值得重视吗?”
听到陈玉婷的话,陈定江的脸色微微一变,问道:“你在说我们?”
“不,爸爸,我还还小的时候就回到了你的身边,所以我们之间是有父女感情的,我所指的是陈唐,陈嵩和柳媚娘。”
陈玉婷转眸看向陈定江,语气十分复杂的说道:“陈嵩和柳媚娘除了在陈唐十二岁的时候出手救过陈唐一次之外,从来没有给予陈唐任何的帮助,更不要说是亲人之间的感情了,他们,真的有资格去做陈唐的父母吗?”
“救命之恩确实应该铭记,但是我相信,救过陈唐一命的人应该不在少数。我觉得,相比起陈嵩和柳媚娘,那些人对于陈唐而言更像是亲人。”陈玉婷幽幽的叹了口气,说
道:“我觉得,我们陈家错了。为了保持家族优秀核心成员都拥有血脉天赋能力,而将刚出生的孩子饭放在外面寄养是不对的。”
听到陈玉婷说出这样一番违逆家族规矩的话,陈定江本该大发雷霆,可是此时他的心里却只有苦涩和无奈。
“规矩并不是我们定下的,我们无力更改,只能执行。”陈定江轻叹一声,说道:“我何尝不知道这样做不近人情,但是……不近人情的人,不是我们。”
陈玉婷闻言下意识的转身看向身后,在那里,有山巅,有一座屹立不倒的茅屋。
望着那隐约可见的茅屋,陈玉婷的眼神更显复杂,沉声道:“他到底还活着吗?”
“不知道。”陈定江凝望位于山巅的茅屋,说道:“没有人知道他是否还活着,他曾经说过,如果不能找到符合他要求的族人,是不允许有人接近那座茅屋的。这些年来,你三叔和四叔都曾经尝试着进入那座茅屋,但是全部都失败了。”
陈玉婷闻言深吸一口气,说道:“如果他还活着,还有多少战斗力?”
陈定江目光微微一凛,问道:“你想做什么?”
“不是我想做什么
,而是我们陈家应该做些什么才对。”陈玉婷目光定定的望着陈定江,轻吐一口气说道:“爸爸,我们不能被一个已经消失十几年的人吓住。”
陈定江闻言苦笑着摇头,说道:“你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所以你不懂,不明白他的可怕。有些事情,不要去尝试,因为谁也不知道尝试之后的后果是什么。”
陈玉婷沉默下来,不再说话,再一次的将目光望向了天边。
有些时候,她其实是很羡慕陈唐的,可以自由自在的在外界活动,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被人尊重,被人依赖。
陈家,号称八大家族之首,听起来很威风的样子,可是谁又了解他们陈家人心中的痛楚。那个强大的男人,以一己之力将整个陈家锁死在这座山上,除了偶尔有族人下山之外,几乎所有人都不允许离开陈家村半步,他将所有的陈家人都圈禁在了这里。
即便他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将近二十年,只留下一座在风雨之中飘摇的茅屋给他们,却依旧没有人敢违逆他当初留下的规矩。
而她,想要打破这个牢笼。
十八岁的她,稚嫩而年轻的她,向往外面的生活
。
正当陈玉婷发散着自己的思维,去幻想着一些事情的时候,她放在一旁石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听到手机铃声的响起,陈玉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