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程煜的这个问题,徐东先是微微皱眉,然后才干咳了两声,端起咖啡杯,喝了口咖啡。
“呃……程少,我首先要确定一下,您所指的您家里的事,是指……”
“我今天晚些时候打算去一趟东北。”
“东北?您去东北有什么事儿?”
见徐东仿佛完全不明白的样子,程煜又道:“刚才不是还说起咱们两家的渊源么?”
“哦,您说那个啊。可是这跟您去东北有什么关系?我倒是知道您爷爷在东北工作和生活过一段时间,不过他六十年代不就回来了么?”
程煜微微皱眉,主要是徐东的表现让他觉得,好像徐东真的不知道程广年还有个姐姐的事情。
徐东看了看程煜,又道:“我们两家的事情,我也是去了前锦才知道的。”
程煜抬起头,看着徐东。
徐东解释道:“我以前只是知道我妈认识您家里人,以前属于一个街道同一个居委会么,咱们两家也算是老街坊老邻居。
我硕士毕业那年,原本联系了一家单位,结果我妈说让我到程氏集团上班,说程董是我们家老邻居。
直到去年,程董让我做前锦的CEO,还给了我百分之三的股份。
我回去告诉了我母亲,她笑着开玩笑说程董这是在封口啊。
然后我才知道,当年我妈初中刚毕业,被分配到居委会帮忙,正巧遇到从东北回来的您爷爷。
然后您爷爷也不知道我妈当时多大年纪,还曾经试图追求过她。”
程煜皱眉道:“就这个你母亲说老程给你股份是为了封口?”
徐东赶忙摆手道:“不不不,那就是个玩笑。我妈说您爷爷知道她当时才十五岁,就再也没有试过找她了。程少,我妈这个玩笑,纯粹就是在家里跟我说说,连我爸都不知道。您别往心里去。”
程煜心里觉得不对劲,但也没多说,只是笑了笑,说:“没事,我知道这就是个玩笑。你母亲就没说过我爷爷当时有点儿流里流气,很不靠谱?”
徐东再度摆手:“那真没有,我妈对您爷爷没有评价什么,只是说当时您爷爷找过她几次,她当时年纪还小,慌乱的不行,完全就不敢搭理您爷爷。
之后也是托居委会的主任找他谈话,告诉他我妈只有十五岁,您爷爷就再也没去过居委会了。”
程煜缓缓点头,心里在对徐东的这些话做着判断。
其实他有更好的方式来验证这一切,比方说在系统商城里兑换个催眠术什么的。
可是他不想在这种时候动用这些,如果之后证实徐东跟这件事也有关系,再使用这些法门也不迟。
“我爷爷那个人,年轻的时候没少干这类的荒唐事。都说他在东北也不是什么好人,要不是当年街道想着树立上山下乡的典型,以他的成分,我们家都讨不了好。”
徐东点了点头,说:“这一点我妈也说了的,说是您爷爷当初是混进了支援东三省的队伍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其他人早就回来了,您爷爷却在那里一呆就是十二年。
回来之后刚好赶上那件事,街道也想寻找典型人物。
于是,就把这个荣誉落在了您爷爷身上。
我妈还说,如果不是您爷爷当初那档子事,也就没有后来安定的生活,可能程董也就未必能赤手空拳创下这么大的产业了。”
“是啊,这一切,错打歪着,任何一个环节稍有差池,之后我们家的结局可能都会不一样。或许,我爸他现在也不会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省。”
徐东似乎受到情绪感染,低下头去,微微的叹了口气。
一番谈话下来,程煜基本上对徐东没有更多的判断。
虽然对他说话的时候稍有闪躲的表现保持着怀疑,但也看不出更多的弊病。
至少从徐东的表现上来看,他似乎真的不知道程青松在东北还有个女儿的事实。
从这一点上来说,徐东母亲的嘴算是够严的。
不过也有可能是徐东嘴严,即便是到了现在这种时刻,他也绝不愿把他母亲的揣度当成事实说出来。
毕竟,徐东的母亲虽然在见到程煜的大姑来找程青松的时候,心里已经对程煜大姑的身份有了判断,但毕竟毫无证据。
以徐东这种稳重的个性,他不去做更深层次的揣度,也不肯将其说出来,也算是正常。
不管如何,今天徐东的表现,算是延续了他一贯的表现,并没有更多的引起程煜的疑虑。
“耽误你去见老同学了。”程煜说话间站起身来,“票改签好了?”
徐东笑了笑,说:“让司机退了,也不知道您找我什么事儿,什么时候能结束,想着结束了再重新买票。反正是去帝都,车次多。”
“行,那你就赶紧让司机再帮你买一张票吧,我也先走了。得回去收拾收拾,下午要去东北。”
“您去东北干嘛?”
“我爷爷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念叨一个词儿。我查了查,好像就是他以前在东北的时候呆的那个村子的名字。所以,我想去替我爷爷看看那儿。我爸已经躺在那儿了,爷爷又老年痴呆这么些年,就算是尽尽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