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铜也是一愣,刚才虽然说得好,但谁能知道真的这么巧啊。
而且那个人,居然就是矿上前段时间出事的那个人。
这件事,周大铜当然是知道的。
国家现在对于煤炭企业的监控是相当严格的,也正因如此,谭午廉父亲的那件事才会做出这样的处理。
没别的,矿场只是想彻底撇清工伤的嫌疑,不想因为安全事故问题而导致矿场被审查。
原本这件事已经算是被按下去了,可没想到今天在程煜这里却被旧事重提。
因此,周大铜考虑了一下,问道:“程大少希望我们怎么处理这件事?”
程煜笑了笑,说:“周先生言重了,这是你们公司的事情,我一个外人并没有任何干预的想法。只是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这么巧,周先生刚才又说可以给些照顾。所以我才会帮忙问一问。周先生千万别误会,我没有任何兴师问罪的意思,纯粹只是觉得这家人也挺可怜的,关键是即便康复之后也已经失去了这份工作。所以,我想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周先生之前给我的承诺还算不算数。”
程煜也很精,他虽然话里话外并没有任何干涉的想法,但也着重提到了周大铜的“承诺”。
其实周大铜之前只不过是客气的说法,但现在,程煜这么一强调,还真就成了某种承诺了。
而周大铜在听完程煜的话之后,也明白了,程煜并不是要帮对方出头,只是想让那个人能在康复之后回到他们公司工作。
这就不是什么大事了,反正提拔一个人对周大铜来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之前之所以要取消劳动合同,完全是不想因为这份合同而负上后续的责任。
现在既然程煜都帮着开口了,周大铜也乐得卖程煜一个人情,尤其是程煜不断强调“承诺”这两个字的前提下。
“呵呵,我既然跟程大少说过,那当然会算数,我周大铜从来就不是说话不算的人。您呐说的是谭小树吧,我一会儿就跟矿里打招呼,让他们跟谭小树重新签订一份劳动合同。他现在不方便工作,就在家继续养伤。什么时候痊愈,随时可以回到矿里来。他的情况呢,我也算是知道,发生坍塌事件的时候是下班时间,我们已经为他出了医疗费用。另外呢,矿里还打算近段时间去探望一下他,不管如何,这个事故还是在我们矿附近发生的么。虽然原则上这并非我们的责任,但我们还是想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予以一些经济上的援助。养伤期间呢,就先发六成的薪水,当然,这会按照新合同工段长的职务去发放。等到他能够回来上班,再发放全额的薪水。程大少,您呐觉得如何?”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依旧撇清了全部责任,但也等于是卖给了程煜一个大大的人情。
程煜并不关心这些,他关心的,只是这样的结果,是否能让谭午廉痛下决心,心甘情愿的跟自己签下那份为期长则一年短则半年的实习合同。
而且,他也并不觉得自己因为这件事欠了周大铜什么人情。
卖人情和送人情是两码事。
后者,是无欲无求,纯粹想要向对方表达自己的善意。
而前者,则是有着利益诉求的。
如果不是因为周大铜很希望借助程煜的公司帮他进行投资,他也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把这个人情送给程煜。
既然跟利益有关,程煜当然不会觉得自己因此欠下了什么。
总之,程煜的诉求算是都达到了,并且程煜从头到尾并没有要求周大铜如何,也没有答应他会有任何的交换,这纯粹是周大铜自行的许诺。
程煜笑了笑,说:“周先生真是个善良的人,我想,那家人应该会对周先生的善举感恩戴德的。”
周大铜听了,心中暗骂了一句,真特么是个小狐狸啊,表面上什么都不要求,暗底下就是在暗示我该妥善处理。而且明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处理,你却什么都不肯承诺给我。张口闭口都是那家人要感谢我,麻蛋,难道不该是你要感谢我一下么?拿出点实际行动行不行?
不过也不至于为了这点事就跟程煜较真,其他的事情来日方长,周大铜皮笑肉不笑的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不过,如果不是程大少给我打招呼,我也不可能这样去处理。”
程煜毫不领情,假作很惊讶的说:“哦?那周先生原本就打算不闻不问了么?这恐怕会让矿里的其他工人寒心吧。”
周大铜再次在心里骂了一句,也懒得跟程煜多纠缠了,只是说道:“我先去把这件事处理一下,然后亲自去探望一下谭小树。反正不管怎样,程大少您呐的公司什么时候开业,您呐必须告诉我。否则,我可是会觉得程大少您呐瞧不起我这个地里刨煤的大老粗,不把我当朋友的哦!”
程煜也知道不能太过分,于是笑了笑道:“周先生既然盛意拳拳,那我也就却之不恭了。一旦定下了开业的日期,我一定提前告诉周先生。”
挂了电话,程煜回到咖啡厅里,谭午廉还在那里纠结呢。
无论是谭午廉还是管路,都以为程煜至少还会再争取一下,但是,程煜却压根不再提合同的事了。
“那边答应会妥善解决你父亲的事情,你注意点跟家里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