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时辰后,陈牧二人来到了麻陵县地界。
两人先去了麻陵县衙,拿出了高元淳写的那封文书呈上去。
麻陵县衙赵大人今年四十多岁,白白胖胖的看起来很富态,嘴角挂着两撇胡子。
看到陈牧后颇为热情。
“早就听说青玉县衙出了一位神捕,断案如神,乃是一表人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呀。”
赵大人笑容满面。
圆胖的脸上挤出了几道褶子。
陈牧忙拱手道:“大人过谦了,此次冒昧前来多有打扰,还望大人见谅。”
“哪里的话,都是为朝廷、为老百姓做事嘛。何况高大人也曾对本官有恩,这点小事无须在意,陈捕头有任何要求,本官能帮的一定不会拒绝。”
赵大人抓着陈牧手臂笑道,没有摆出一点官架子。
更像是一位欣赏后辈的长辈。
面对这番热情,陈牧也是表露出了惶恐之态:“那就多谢大人了。”
“自家人,不必客气。”
赵大人有意无意的说道。“以后若有空闲,随时来本官家里做客。哦对了,本官的二女儿也是很仰慕你小子的。”
这是挖墙脚啊!
陈牧内心吐槽,但表面还是一副感激模样,说了几句场面话搪塞过去。
……
离开县衙后,陈牧后背已是一身汗。
跟这种油官打交道真的是太累了,若稍有不慎说错话,就能给自己惹来麻烦。
对方表面虽然很热情,但内心明显是不豫的。
案子明明都已经结了,你又跑过来调查是几个意思?认为赵某是糊涂办案?
当然,对陈牧的赏识是真的。
否则也不会拿自己的二女儿来给陈牧传递挖墙角的信息。
“陈捕头,咱们是直接去穆大河家吗?”
说话是一位紫膛面皮的雄阔汉子,腰间挂着一把朴刀,身穿衙门差服。
男子姓胡,乃是麻陵县衙捕头。
是赵大人派来配合陈牧调查案子的,也是为了‘监视’他。
尽管陈牧在县衙有意说明此次前来是为了调查穆香儿的死,而非她的家人,但赵大人显然是有所顾虑的。
让自家捕头跟在陈牧身边,也好及时给他汇报情况。
“胡捕头,我听说贵地有一家名为‘阳雪’的酒楼,这家特制的阳春白雪酒很不错。”
陈牧佯装很好奇的询问道。
胡捕头一愣,看向陈牧的目光杂了几分特殊意味:“是很不错,陈捕头若是有兴致,不妨来两杯?”
“那就劳烦胡捕头带路了。”
陈牧抱拳笑道。
在胡捕头的带领下,三人来到一座酒楼。
酒楼位于黄金地段,高有三层,乍一看雕檐映日,画栋飞云,颇为气派。
进出客人也是络绎不绝,生意极好。
一楼的二十多张桌子几乎坐满了客人,既有过往的商旅,也有本地的熟客。
“胡捕头,快请进。”
一进门,眼尖的酒楼掌柜便迎了上来。
胡捕头似是这里的常客,轻车熟路的带陈牧来到二楼角落颇为幽静的一座雅间。
大大咧咧的坐定之后,对跟随的掌柜说道:
“这二位是青玉县衙门的公爷,慕名来你这酒楼,你可得好好招待,好酒好菜都端上来。”
“一定,一定。”
面相看似憨厚的掌柜眼睛里透着精明,一眼便瞧出陈牧气度不凡,朝着二人躬身问好。
让店里伙计端来上等的名贵茶水。
掌柜离开后,胡捕头笑着说道:
“陈捕头先等上片刻,这阳春白雪酒跟其他酒可不一样,当客人需要时才会从地窖里拿出来,还得临时加一道工序。”
“不急,既然来了自然是要好好品尝一番。”
陈牧笑道。
两人随意聊了几句没营养的话,胡捕头转入正题:“不知陈捕头对穆大河一家的死如何看?”
穆大河,就是穆香儿的父亲。
陈牧假意愣了一下,随即叹息道:“天灾人祸,有时候也是没有办法。”
“陈捕头也认为是天灾?”
胡捕头似笑非笑。
陈牧面露疑惑:“赵大人不是已经结案了吗?说是煤石自燃引发的火灾。”
胡捕头盯了陈牧半响,摇头道:
“结案哪有那般容易,况且此案目前的结论也是由我来初步判定的,大人还在派人调查。若陈兄能调查出新的线索,不妨与我知会一声。大家都是同僚,或许能帮到些什么。”
短短的一番话里,却包含着两层暗语。
第一:倘若这案子最后调查的结果跟之前一致,那就说明赵大人断案如神,有极大功劳。
但如果结论不一样,那就是我胡捕头的失职,跟大人没关系。
第二:你大老远跑来我麻陵县查案可以,但必须把查到的结果如实告诉我们。
亦或者,你就算查出什么,也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
大家都是在一个系统混饭吃的,没必要搞的太僵。
陈牧陷入了沉默。
包厢内也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