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几人纷纷都消失了,我这才恍然蹲坐在地上。
双手抚摸着身上的水渍,只觉得整个人都要溺死过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才展开掌心,看着手里的东西只觉得无奈。
一块碧绿色玉佩,还有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你不是生来就是扎纸人,任何人都有网忘不掉的前世,你师傅说了,这一辈子,你也会再续潜前缘。”
这些话看的我莫名其妙?再续前缘?
哪里来的这样的说法,我以为这一生都算是鳏寡孤独确定了。
可现在这纸张上说,再续前缘?
最后落款也是三个字——别恨我!
我将字条撕碎,昨日之事多烦扰,还是别想了才好。
这才拿起玉佩仔细端详,可正当我凑近了看的时候,忽然间,一道亮光闪过。
像是放电影似的回忆恍惚间填充了我整个脑海。
我一身学堂里那些学生似的打扮,浑身上下都洋溢着稚嫩气息。
这里,没有钟馗,没有黑白无常,更没有恶鬼!
时年我二十二岁,刚从象牙塔的保护下彻底脱身,准备奔向我以为的自由。
与我同行的,还有她,比我小几个月的恋人,我们,很要好。
这个秘密从大学开始之后,就像是在冬日里清晨偶然蒸腾而出的大雾,再也藏不住了。
我迫切的渴求爱与被爱,我与她相恋了。
在我尚且懵懂且对这份恋情充满未知的时候,我们确定了一份用茫然来刻画未来的情爱。
这一爱,便是四年,四年里,我们从十开头的年纪,走出了二十开头。
走了不知道多少个迷惘且无奈的日夜,
度过了数不清多少个爱恋且珍惜的瞬间,我们,四年里,过的很好,也算是快乐。
出了学堂,要换下这身行头,我们定好了以后的方向。
我们的生活,与我们,就隔着校门,我记得,我是拉着他的手走出去的。
我很少在人多的地方牵手,我知道,年少里的暧昧总是透着倔强的真诚。
虽然这场景异常的突兀,但想到那张再续前缘的纸条,我便将异样吞进了腹部。
或许,一切事情都还会有转机。
我强装镇定,毕竟,也四年了不是么?
这样的情感里,我们用来的计算单位,是年……
所有人都奔向前,故作淡定,也有遗憾。
更多的则是数不清的传单和呼喊,踏出了象牙塔,我们的轻松,结束了……
我下意识抓紧了身边人的手,开心之余,也觉得不安。
像是第一次忽视了她的小动作,只是死死抓住她的手。
像是抓住悬崖边上的一根草,我知道,她也在害怕。
比我矮出一头的姑娘,出了象牙塔,也是个不懂世俗的小姑娘。
我们回绝了传单,谢别了好友祝福,与老师告别。
直到这些结束之前,我都以为,我们的情感,掩藏的很好。
可在我们拉着东西踏出学堂的那一刻,看到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知道,生活的第一个选择,就在眼前。
她的手是从我的手里被硬生生拉出去的。
我用的力气很大,我从没那样拼命的去抓一个人。
我不敢松手,我知道,这次分开,我们,会随着时间一起结束。
而我,还没有这个打算,毕竟,四年了不是么?
下一个四年后,我马上就是要成长的人了。
我希望身边的人,还是这个抓住我的手不肯松开的家伙。
我们还是回家了,成年人的挣扎在人前也要有个度,为了面子,对吧?
我跪在父母面前,没有忏悔,没有急切。
我轻轻抚着手心里被抓出来的伤口,她喜欢弹琴,却不喜欢留指甲。
但我的手心,怎么还是有指甲抓出来的痕迹?
火辣辣的,从手心,一直烧到的胸腔里,那颗心,几近碎掉。
父亲两鬓斑白,几十年的农民了,没读过书。
男耕女织生儿育女的思想根深蒂固,接受不了儿子的情感。
他选择了沉默,在最疼爱却鲜少言语的儿子面前……
母亲泪窝子浅,哭个不停,一声声,砸在二十二岁儿子的心里。
“我们只有你一个儿子,我们接受不了你的事情,你出去了,让别人怎么说?我和你父亲,老脸往哪里放?你还小,不要糊涂了!!!”
看着面前的母亲,我只觉得整个人都傻了?
我从未曾见过母亲,当时问过师傅,师傅也说我无父无母。
当时就是早上起来,便发现我就在门口的石墩上的躺着。
师傅看着我没人要,也就捡了回来。
我小时候一直在记恨,记恨他们为何要抛弃我。
可逐年长大之后,我冷静了,毕竟很多事情都不是我能决定的。
没人是傻子,也没人左右父母的决定。
我知道他们这样做将我选择交给师傅,或许才是对的。
跟着师傅我学到了很多本事,学到了别人一辈子都学不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