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声不知怎得,只觉得浑身一阵战栗。
我知道这世界上总是有很多人在硬撑,他们永远觉得第二天醒来一切都会不一样。
至少在入睡之前是这样想的,但事实上,貌似许多事情都是一样的。
第二天醒来,该发生的还会发生,我此时站在原地,窗外的惨叫声像是一首诡异的曲子,带着哀婉的调度,朝上,朝下。
还有许多话,但我一个字都听不清楚,可我能看到,滴在窗纱上的鲜红血液,比任何颜色都要夺目,都要刺眼。
我不想去看,可不知怎得,眼神总是在上面飘忽。
任何时候发生的事情,都没我现在这样觉得荒谬,原来,走了一遭,我才是大戏之中的一人。
“小哥哥,你知道吗?我很怕死,但我努力活了很久,所有人都告诉我该死,但我真的努力了,像是个疯子一样活着,现在,总算是得救了,得救了……”
声音的最后是一串串银铃般的声响,调度很好,很安详,阴影里,我看到了月亮,仍是透过纱窗,今夜的纱窗,比往日的夜里,承载了更多离别的忧愁。
我伸手轻轻在飘窗上拂过,从怀里拿出几张符纸,符纸上散发出的火焰并未让我觉得有什么热烈,甚至有点冷漠。
这样的冷漠让我有些不大习惯,许是,天凉了,连符纸都有些受潮了,烧出的烟火气,有些呛人罢了……
这是一次无用的经历,不,我看着手里的烟火气忽然怔了怔,无用吗?不,有用的,她教会了我,如何在生与死之间取舍。
该生的时候,要义无反顾的去的生,义无反顾之后,累了的话,歇一歇在前行,走累了,那在重复,长此以往,慢慢就够了。
到了一种承受的临界点,就足够了,不要在浪费时间了,许多时候,人都是一样的,灯灭了,希望,也就灭了……
但到底需要多久才能死灰复燃,我看着飘窗上的血液,或许,等到来年花开的时候,自然就会明白了吧。
大雨仍在下,击打着瓦片不眠不休……
我已不记得这场大雨与这片阴沉的天幕缠绵多久,细想起来,现在正是六月中旬,正值梅雨季。
一觉睡醒,房间空荡的像是鬼窝,床头的钟表挣扎着喘息,剩下的,便百无一用是心跳了。
揭开被子踩上地板,喉咙干涩的像是吞了几十斤面粉,我皱着眉梢凭着肌肉记忆端起桌上的杯子准备一口灌尽。
杯子刚端到嘴边,一阵冰冷刺激着脑部神经。
我睁开眼睛,看着周围一片陌生的环境,脑海里,是无尽的折磨和冷漠。
今天,我又是到了哪里?虽然十分不清楚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但至少,我清楚现在不该是计较这些时候……只能是跟随着记忆朝前走,缓慢前行。
身上一阵颤栗,我面无表情放下手里空无一滴水的杯子。
转身朝浴室走去,打开花洒,大水被分成无数股细流,像是带着电动马达喷洒而出的水流砸了我满身。
我双手掩住脸,水流和着逐渐冰冷的心脏一起流进下水道。
那里和这房间一样,同样漆黑,同样散发着潮湿的恶臭。
三两下扒光身上的衣服潦草的收拾一番,我踏上今天的日程。
六月十三,是此身父母的忌日……
大雨将整座城市淹没,我懒得打伞,索性穿了件便衣直接出了门。
或许是习惯了大雨的光顾,这里的人哪怕是在下着大雨也前仆后继的出门,虽然不知行踪,但我看着这些人手里拎着公文包穿来窜去的样子便觉得可悲。
身上的衣服没走两步就牺牲在大雨里,贴在身上黏腻的像是掉进了泥塘子里。
但没带伞,没带其他的,更别说在妖魔横行的时候还记着带金银?那更是天方夜谭。
人流像是沿着街道朝前流的雨水,带着街道上的垃圾碎屑和污垢一起疯狂前涌。
我喜欢身陷这样的忙碌和冰冷,会给他一种现在只是做戏的错觉。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任务,任意伪装,任意活动,只要完成自己的任务,不管对方死活,就能通关,这样的游戏会让我荷尔蒙倍增。
也能让我不那么容易陷入沉睡……
殡仪馆距离不远,我走了近一个小时才终于一脚踏上白地砖。
“咳——”
听到声音他抬头看到对面拎着拖把和水桶的女人,对方眉眼高耸,唇角勾起一抹我认为并不友善的弧度。
看了一眼脚下白地砖上的泥水渍,我把脚挪后。
“不好意思……”
胖女人哼哧哼哧上前,拖把在水桶里捅了几下。
看着随着女人身上晃动的肥肉一起溅出来的脏水,我觉得溅出来的水要比踩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