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仅如此,在这一团墨色之中,像是有什么在挣扎?
因为镜面时而会突出一部分流动的墨色,像是墨汁,但透露着危机。
流动的墨色再度鼓动,分明是已经看不出镜面,但仍是能听到一股子镜面被摩擦的意味。
“嗤嗤——”
这样的声响再度响起,时而长时而短,让人听着亦是觉得抓心挠肺。
“这是什么鬼东西?怎么有这种声音?”
丹橘在我身边一阵愤怒,直接二话不说抄起身后椅子便砸了上去。
我尚未来得及制止,很快便听到一阵熟悉的惨叫声!!
“啊啊!!!”
椅子被直接吞噬进去,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但顺着刚才的惨叫声,我心脏跳动不已。
“这是,袁伟?”
我仍是有几分困惑,但刚才的声响仍是十分熟悉。
丹橘长老亦是望着我,眯着眼睛问道:“是吗?为什么我觉得不是?”
我笃定颔首,刚才那阵从镜面之中散发出的声响绝对是袁伟。
“是的,绝对不会错的,管家要是想杀了我们,那不会将我们放在这里一直等着,自然是会找出什么对策,袁伟是无处可去的,唯一能回来的地方只有这里,至于他为什么会到镜子里,仍是需要好好想想,但至少,我们可以确定,他是安全的!”
丹橘长老闻声一阵冷笑,用脚踢了踢镜子,发出一点沉闷声响。
“嘁,袁家大少爷,听到了没,像是你这种人渣,竟然有人来找你?现在还被困在这里,你可真是有本事!”
我摇了摇头,开始打量着这面镜子,镜子看不出具体尺寸,甚至这时候也看不出镜面了。
整个镜面像是一汪水,流动很缓,但这房里,并无风。
“袁伟,你能听到我的话么?”
镜面没动,仍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平缓。
我皱了皱眉梢,望着镜子满眼困惑:“不应该的,要真是袁伟在里面,哪怕是听不见外面人说话,也应该是努力挣扎着想要出来,至少会发出一点动静。”
我说罢之后丹橘长老便无情打断,望着我尽是不屑。
“付先生可真是高看这小子了,你可别忘了人家之前一直在找死,说不好你想着怎么救人,他却想着怎么去死呢?”
我闻声转身望着这说风凉话的人,抿了抿唇角,眼里带着微末警告。
“他死不死不要紧,主要是想要扭转九杀破灭阵,需要这小子,丹橘长老现在明白了吗?”
丹橘煞有其事耸了耸肩胛,眼神之间尽是了然。
“行吧,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再帮你一把!”
说着她便在我眼底抄起茶壶便要往里砸,我一把抓住这女人手腕满眼无奈。
这女人委实是来添乱的,分明眼下情况已经不容乐观。
我们已经十分被动了,但凡这家伙再出现任何不测,那真是对玄武城没半点好处。
“付先生,抓住未婚嫁的女子手不放,是不是不大好?”
我身上一怔,下意识松手。
可刚松手,便看到这家伙抄起茶壶就砸了进去。
茶壶被镜面吞噬的瞬间,我倒吸一口凉气,希望这家伙没事吧……
“啊啊啊!!!”
预料之中的惨叫声响起,我眼神之中闪过一抹异色。
我们砸的是镜子,但貌似,砸的像是这家伙一般?
要真是能砸到袁伟的话,那还担心没动静?
丹橘长老拍了拍手,不知从哪里溢出的一身匪气,让人很是无奈。
“袁伟,本长老知道你在里面,不管你是被强制弄进去的,还是你自己藏起来的,本长老警告你,最好还是传出点动静,不然,下一次,可不是茶壶这种无关痛痒的家伙了。”
说着她便抽出一把匕首,刃尖散发着寒光,一闪而过让人周身禁不住胆寒。
话音刚落下不久,镜面之上就传出一阵动静,但不是涌动的墨色水流。
而是一排排字眼,很小,但刚好足够看清。
字眼散发着金光,与墨色底色形成对比。
“我是袁少华,在这清幽小筑里待了十八余载,年年岁岁,朝朝暮暮,我看不到日出,不知花草芳香,我唯一能看到的,便是这无边幽暗——时年三九凛冬作。”
“听给我送饭的人来说,今天是除夕之夜,本应是阖家团圆之时,但我知道,这份团圆没有我的份,我是多余的,从来都是——时年除夕之夜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