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总会有新鲜血迹,来不及涂抹,便会干涩成墨红色。
在墙上贴着,看着十分像是睁着的一只只漆黑空洞的瞳孔。
配着闪烁的黑影,似是这些暗影在墙面上不断游移,试图挣扎出墙面。
也就是这样,所有的黑影攒聚在一起,不断浮动,影子透过火光照进对面的牢房里,明明没人,但看上去,像是挤满了人。
人群在牢房中不发一言,但就是簇拥在一起,让人觉得像是被扯断了嗓子,扭断了四肢,只能浮动,无法发声。
各种声响在耳边徘徊,这样的牢狱里,最不缺的就是老鼠,蛇,这些东西无孔不入。
在这样遍地都是血肉的地方,无疑可以大口朵颐。
因此,这里,也是这些畜生最为喜欢的地方……前面是个拐弯的地方,刚转过去,便是一间房子,借着火光,看着上面的字眼——刑房。
刑房贯穿着两处牢房,后面应该是还有很长一处牢房。
走进刑房,门被忽然关上,前面一路火光顺着关上的门悄然消失。
“嗤——”
一道声响落下,刑房再度灯火燃起,忽忽闪闪的照在墙上似是起伏不停的波浪。
“进来了啊……”
忽然出现的声响让人汗毛直竖,难怪一路上都不曾见过人影。
就连牢房里也都是空的……
李渊瞬间缩在我身后,浑身都在止不住颤抖不停。
在一处角落里,缓缓走出一道身影,和刚进门那两道身影一般,佝偻着腰背,手里撑着火柱,一身墨色,火光闪烁,墨色身影在墙壁上甚至闪烁的都要活泼很多。
“这,这,又是……”
李渊声音一阵阵颤抖,我登时眉心一皱,一脚踩在背后之人脚背上。
身后李渊这才不在作声,只是捂着嘴听着声音都觉得憋闷。
“这是怎么了,可是在外面被那两个老家伙吓着了?别怕,别怕,他们就是这样子,年纪大了,总是有些顽童心思,倒是吓到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面前的声音很绵长,虽然微微颤抖但亦是沉稳。
是个老太太的声响,撑着火柱的手仍是耷拉着松垮的皮肤,看着仍像是披着一层人皮。
只是比起那两个老家伙,这老太太已经是正常太多。
“你是这刑房主事的?”
我看了周边墙上挂着的刑具,摸爬滚打的什么都有,现如今拿出去只是没人要的破烂,但这军长府,倒是一切都貌似喜欢仿古建筑。
牢房虽是破烂不堪了,倒是眼前这些刑具每一样都像是经过仔细摖试的,身上在火光里泛着冰冷的白光。
面前老太再度颔首,腰背似是在往弯便要一脑袋砸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主事的?小儿顽童,多少年了,进来的人啊,都叫我疯婆子,你这小子,叫我主事的……”
我心想,这幅打扮,这种环境,疯婆子都是轻的了。
要不是背后之人我还有长久打算不想一时吓死,更难听的话还在后面等着。
不过是这样想,还是望着面前之人淡漠说道:“长辈毕竟是长辈,该有的尊敬,也还是要有。”
老人撑着火柱手扶着膝盖笑个不停,身子抖得带动着挂在最外面的一层黑布都跟着抖个不停,忽闪来忽闪去,待在墙上像是一只硕大的黑球。
笑了一会,似是笑的有些卡着嗓子,忽而便开始剧烈咳嗽,整个人忽的朝前,一把扶住桌子,咳的脑袋几乎砸在桌面上。
看着这样子,我甚至这老太太就要这样咳过去了。
过了会,老人忽而停了下来,侧身朝地上啐了口,这才再度恢复原状。
这样还远没有结束,老人停下之后,忽而地下传出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先是一阵咔嚓似是扭断了骨头的声响,继而便是开始传出让人汗毛直竖的声音。
借着火光,我的眼神放在刚才老人啐了口什么的地方。
往地上一看,瞳孔瞬间放大,继而在瞬间缩小。
老人刚才啐出一口血沫,血色之中一只中指粗壮的虫子在不断蠕动。
蠕动之间带着粘稠的血沫,似是被粘连其中,想要挣扎但怎么都挣扎不开。
每一根爪子都在不断拨动,但越是动的厉害,就越是被血沫粘连的厉害。
“咔嚓——”
一声脆响,虫子在老人脚下变成一堆血浆。
继而便再度佝偻着腰背,哑着嗓子像是濒死之人喘不上气一般,缓缓说道:“嗯……见笑啦,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咳嗽一下都能带出血来。&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