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而又说:“是的,萨利在祈祷,那些可恶的小鬼,都没有父母,只要所有人都像我一样,那就没有再欺负萨利……”我的呼吸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有些慌乱,地上的姑娘,站了起来。
小姑娘四肢连带着脖颈都不再像是自己原配零件,只是诡异的拼接在一起,接口处密密麻麻的血痕像是被用某种枯枝烂叶硬生生缝上。
脑袋半垂半直的耷拉在空中,挨着头皮的黑发亦是能看到上面涌动着蚂蝗。
小姑娘身子时而抖一抖,想来是蚂蟥在吸食身体之中的残留的血液。
浑身苍白甚至透明,身上挂着长短不一的各种白色布片,夜风中随着长风摆动不停。
她伸着手,抬头望着我,只剩下一片白的瞳孔空洞的吓人。
一双被坚硬的草根划的血流不止的脚仍是没有感觉的向前。
背后流下一路血痕,像是长风里永远开不了的花。
“小哥,我身上好疼,快要疼死了,他们为什么要用刀切我,我只是想有爹娘,那些小孩抓着我的头发,在用刀子划破我的头皮,长头发掩住就没人看到了,可是,为什么没人看到,我还是好疼,那么疼,他们为什么看不见,我明明都能摸到流下来的血,他们为什么,看不见。”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小姑娘脑袋上只有泛着血色的青皮?
总被别人拔头发,与其等着别人拔的生疼,不如自己拔……
小小的年纪,心里早已藏下了滔天的愤怒,和说不清的幽怨。
我无言以对,只能残喘的安抚:“放下吧,欺负你的人,都会得到报应的。”小姑娘猛然抬头,白花花一片的瞳孔里似是有什么游动而过,下一秒就会从眼眶里窜出。
嘴角扬起带着疯狂的弧度:“真的吗?他们也会被砍断手脚,也会被人拔掉头发?也会被人和着血吃掉?”小姑娘的眼神太过笃定,我没有办法回应。
只能以沉默相对……
这些人的生死,不是我所能决定,没有人的生死是由另外一个人决定,能将自己交给他人处置的,只有自己。
小姑娘陡然发笑,或许是声带被毁,就算是笑也像是在撕扯着嗓子哀嚎。
“不会啊,是不是不会,他们永远不会被杀掉,他们会活的很好,仍然会接着拔掉萨利的头发,会吃掉萨利的胳膊和腿,这些人,就是魔鬼!!!”空气之中蕴藏着危机,狂风开始变得无情。
从身边划过甚至尖利的能划破衣衫,我抬头缓缓望着已经站在我鼻翼之前的小姑娘。
她的脚下,是腾空的……
距离更近观察也更清晰,她的眼眶里,有蚂蟥在爬动。
“放下了,你便得以超脱,放不下,生生世世,都是你在被杀和报复的场景中度过。”人就是这样,上帝一千自损八百才是上上策。
什么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其付出代价,都达不到一种谋杀者的思想境界。
是了,这是一场谋杀,主谋,便是这不及我腰身的小姑娘。
她所付出的代价,将是生生世世不入轮回,在这世间梦魇里,无尽徘徊,直至化作飞灰消散长风……
我伸出傀线脚尖轻点,整个人霎时远离这小姑娘。
她在笑,是的,这小姑娘破天荒的在发笑,只是笑意之中,莫名带了些嘲讽。
我的困惑几乎是在下一秒便被解除,身后,传出轰隆隆的声响。
一只被放大数十倍的蚂蟥从我背后的暗绿色地皮里窜出,肉褐色皮肤泛着泥土的腥气,张着大嘴朝我疯狂怒吼。
瞬间让人眩晕的腥臭将我包裹,我再度纵起,跃至百米开外。
“赫赫赫,小哥,不用担心,我会轻轻杀了你,砍下你的头,你的血非常美味,我已经闻到了,隔着很远,我都能闻到,很甜,很香,比我的血,要好很多,所以,我想要……”小姑娘站在蚂蟥的头顶,下半截身子已经消失了。
活生生像是蚂蟥的脑袋上长了半截人身,看着着实惊悚。
蚂蟥仰天一声怒吼,登时朝我窜来,速度之快让人咋舌。
腥臭味弥漫在整个草原,远处狼嚎的声亦是越来越近。
我伸出傀线在手中飞速涌动,望着对面飞速涌来的一人一虫心中沉闷。
“别跑了,你跑不了的,我在这里待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从来没有走出去过,小哥,放弃吧,只要你把你的血给我,我可以把你的肉留下,给我吧!!!”小姑娘嘴角咧着近乎疯狂的笑,空洞的双眸此刻像是聚焦在我身上。
我亦是能够感到身体里面血液涌动,一股股热气在身体里攒动不休。
望着面前的小姑娘,我心中沉了沉,到底,是一场孽缘。
“风雷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