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心中闪过一道亮色,莫非狐族是想,重现往日之辉煌?
钟馗似是看出了我心中所想,这才点了点头说道:“先生不必有所怀疑,就是你想的那样,狐族多年来再未走上主族,眼看着就要没落,可到了这一代族长,陡然整个狐族都开始处于备战状态,像是在密谋计划什么?这也是我为何没有前去处理千年邪祟之事,实在狐族之事重大,若是查不清楚,日后怕是会酿成大祸!!!”我这才了然,走到钟馗身侧接着问道:“那现在呢?不知鬼王可查出什么了?”
鬼王闻声瞬间五官紧皱,眉目之间尽是煞气,握紧的双拳之中亦是暗藏杀机。
“详情我尚未查到,暂时只是得知阎王与狐族交涉,两者虎狼为伴,预图对人间不利。”我缓缓转身走向一边,眼里一片暗沉,心中更是思绪万千。
没想到青丘竟是生出如此野心?倒是为难这些狐狸了,与阎王搭上想要撺掇人间?
“先生……”
背后一道闷声,我转过身就看到震慑天地的鬼王竟是单膝跪在我身前。
我心神大震,虽是无奈,却也还是尽快走上前去将人搀扶起来。
“鬼王不必如此,快起来吧,您这是在折煞我!”
钟馗没有起来,只是双手抱拳抬头望着我满眼恳切。
“先生乃是人中龙凤,此次地府与青丘之事本官虽是鬼王但阎王定会尽早将本官管控在地府,日后想要再插上手,怕是难上加难。”“所以呢?”我眉梢攒在一起,心中一阵无语。
钟馗没让我失望,双拳紧握垂下红毛脑袋恳切道:“此次之事,希望能够得到先生相助,地府之人显然已经不可再信,众人皆是阎王走狗,为权势马首是瞻,但本官将此事告知先生,亦是知道,先生不会置之不顾……”
我霎时无语,这么大的事情就交给我这不是闹着玩吗?
地府和狐族打算为祸人间,到最后这责任却放在我身上,这合适?
再者想到师傅之事,我还是缓缓摇了摇头。
“抱歉鬼王,地府青丘之事属实太过庞大,在下小小扎纸匠,焉是两族之对手?而且,在下还有要事在身,着实无法抽身!!”
说罢我伸手扶着鬼王拳头,察觉到对方竟是在微微颤抖,我心中一沉,更是无奈。
“鬼王,您着实抬举在下了,一个扎纸匠,就算此刻去地府拼命,只怕,都过不了奈何桥!!!”我从未想过要保住多少人,刮骨祛情之下我已经将人事情义渐渐淡忘。
世间之事本是弱肉强食,我看到不平之事,或许会伸手相助。
不过也须量力而行,我从未想过活的长寿,但也想在找到师傅之前安然无恙。
青丘和狐族两界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界限,不管是哪界,我都不想沾染。
“鬼王请起,无需这样苦苦相逼,弱肉强食之下,必是正义为胜,我付小航只是个扎纸匠,芸芸众生之中一抔草芥,焉能承此大任!”
说罢我摆了摆手便从大雾之中退出,似是看到鬼王招了招手,但我仍未留情。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一再的退后,到最后,便是退无可退。
闭上眼,却怎么也无法再睡下,但我并未睁眼,一切,只等天亮。
夜色总是如同虚设,草草几分便悄然走过。
我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下的,一起来便是满院子的槐花香。
站在窗口,望着窗外槐花落的满院都是。
“这样的时辰,还会再有么?”一切都显得很安静,像是一幅会动的画。
我伸出五指,傀线顺着满地槐花缠住院中的老槐。
我缓缓闭上双眼,感受着大树的叶脉流动与槐树之上沉淀的岁月。
像是诊脉一样我不知道这样感受了多久。
只是在当我睁眼的一刹那,整个世界都好像是安分了许多。
收回傀线我转身关上窗户,看着床边的信封我叹了口气。
这鬼王,还真是执着……
打开信封我微微发愣,望着上面的一句话,我心里划过一道细末暖流。
“付先生,本官曾有幸与家师有过一面之缘,家师曾言,爱徒付氏,乃为正义之士,续本座之仁义,为民所思,日后相见,望鬼王相以告之。”
我看着上面的红色字体,心中一阵阵砰砰跳个不停。
师傅从未当着我的面这样说过,我亦是从未在师傅面前表露过任何求得表扬的心思。
但这一刻,我仿佛看到师傅就站在我眼前。
而这样的话,亦是我毕生所求,即使我性情寡淡,但也希望能得师傅厚爱。
收起信封,我缓缓坐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