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客人也去休息吧。”
说罢掌柜的就往外隔间走去,我看了眼吴贵,就睡在这里吧。
我正好不喜欢和人同睡,这样也好,避免尴尬。
“诶……?”
“掌柜的有事?”我看着掌柜的忽然转身便顺着问道。
掌柜的先是一愣,没有血色的脸显得煞白又突兀。
手里端着刚倒完茶水热茶壶,也没能让毫无血色的手指染上一指微红。
“晚上,晚上……”
“如何?”
我看着掌柜的满脸迟疑,两只手撺掇着面色慌乱。
茶壶没一分钟就被他抹掉了上面一层暗金色的漆。
掌柜的将茶壶很小心的放在了旁边的小火炉上,从旁边的木桶里舀了两瓢水。
紧接着,我的视线再次凝固起来。
面前之人开始更加快速的搓动自己的手掌、脑袋、还有胳膊……
就算我在这站着,我也能看出来掌柜的用了很大力气。
发丝一根根掉在地上,有的则歪曲扭捏的落在茶壶上。
“咔——”
我听到一声脆响,是掌柜的搓动手指的声音。
整个场面极其诡异,掌柜的像是失心疯,不顾手已经被掰折了仍在继续揉搓。
摆在中央的老式电视机滋滋啦啦闪着黑白波浪。
灯泡有点接触不良总是一闪一闪,烧的滚烫的茶壶之下却是幽蓝色火焰。
顶的水壶一起一落,像是随时都会将水壶顶开破炉而出。
掌柜的站在门口,脸色煞白,眼珠子瞪得极大,双手揉着脑袋喃喃低语。
“别出门,别出门……”
窗外已经彻底黑了,一点月色都看不到,偶尔传出来的狗吠也在分秒之后便拐着弯落下。
窗户被风吹的啪啪作响,透过缝隙露出的刺耳长鸣让人心中一阵烦躁。
我微微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
十二点,真是个好时辰,百鬼出巢,邪祟入体的好时辰啊……
掌柜的仍在继续加速揉搓,各种声响交错在一起,我就站在这场景之中面无表情。
我缓缓闭眼,一阵沉心定气之后顿声道:“万象,开!!!”
霎时整个房间恢复平静,一道血红色的光迅速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我深吸一口气,反手抽出一道符纸双手翻飞,瞬间一只明黄色的蝴蝶就顺着门框飞了出去。
这是明蝶,能追踪邪祟,辨认方位,是阴阳师最基础的修炼。
若是往后修炼到位,明蝶也可做帮手破冢。
掌柜的乍然回神,看着满地的头发朝我咧着牙大笑:“哈哈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见笑了,睡觉睡觉……”
说着还打了个深深的哈欠一摇一摆的朝前走去。
只是我仍是听到掌柜喃喃自语:“怎么手又痛了?真是服了,改天要去药铺开点药了……”我瞥了一眼窗外,手上刚才折明蝶剩下的半张黄纸自动燃烧。
明蝶飞出之后修行者可根据手上剩下的符纸判断明蝶生存。
眼下明蝶泯灭,符纸,自是失灵自焚。
火炉上的茶壶仍在咕嘟咕嘟翻煮,上面焦黄发丝不知道什么时候顺着壶嘴溜了进去。
吴贵睡的很香,丝毫不知喝了一壶茶煮发丝汤。
我顺着楼梯走上去,红漆着木,是为镇邪。
但若是刷漆刷反了,则是大凶,会起到相反作用,便是招邪。
看着扶手上朝反方向刷着的红漆我抽出一张符纸贴在上面。
楼上只有一间房,推开门便是一堆杂物,到处都是做棺材要用的器具。
我掀开这些东西,最后看到一张好大的“床!!”
这么多器材背后挡着一具棺材,是新做的,棺盖还未做好,也没有上漆。
满地都是木屑,踩在脚底像是踩着人的手指,很软,但又时而发出脆响。
拿出红伞,我甩了甩,一阵小风将满地的木屑吹到墙角。
看着空出来的地面,我还算是欣慰。
掏出一沓黄纸铺在地上,我席地坐下,想着明天如何开业。
夜色在三清村显得尤为漫长,小阁楼里只有一盏已经没人用的油灯。
这种油灯就连我现在都不用了,我没想到老板竟然还有这种古董?
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窗沿上,油灯闪着闪着似是随时都会灭掉再不复燃。
“蹬蹬蹬……”忽然响起来的声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