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冷静了下来:“大人抬爱,只不过在下虽也曾被陛下带在身边,但陛下本身就有多位亲信,边广虽走了,但姜显仍在,为何不是姜显?”
“因为陛下需要一个任何情况下都对世家绝无偏颇的人,你出身江湖,正合适。”
吴启明说着,沉吟了片刻后,又道:“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听闻应千户还未娶妻?”
应无殇一愣,然后连忙道:“正是,属下专心公务,成家之事属下觉得为时尚早。”
“这可不行,”吴启明捋须道:“儒家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已至中年却还是孑然一人,恐怕惹人非议,正好老夫有位侄女年刚及笄,不知应千户可有意?”
应无殇怔了怔,随后立刻下拜:“大人提携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吴启明颔首,他笑着对应无殇说道:“快起来,将来老夫调任去了兵部,锦衣卫这边还得你多费心才是。”
“大人放心。”应无殇与吴启明相视一笑,有些话不必说明清楚。
吴启明满意地说道:“老夫那侄女爹娘早逝,自小是在老夫家中长大的,老夫当她与自己的女儿是一样的,外头咱们公事公办,私下里还是亲近些好。”
应无殇心领神会,立刻拜道:“岳父大人放心,小婿明白。”
见应无殇如此聪慧,吴启明的笑容愈发慈祥,他扶起了对方道:“快起来,你我之间,不必行此大礼。”
这天晚上,应无殇就受邀前往吴启明家中赴宴,第二日,吴启明就进宫求见了新帝,两人深谈了一番,然后应无殇升官,成了北镇抚司的镇抚使。
接下来的日子里,锦衣卫上下都能够发现,应无殇越来越受到重视,新任指挥使吴启明明摆着将他当做继承人来培养,这下大家伙也都心领神会,看来这位镇抚使大人不久后就要接吴大人的班了。
有道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就在应无殇前路坦途一片的时候,另一个人却破防了,那就是上官少钦。
同样是作为从龙之功阵营的一员,当初鸣冤鼓一纸讼状打破了天,这份情义新帝肯定是记住的,上官世家也的确得到了新帝的恩赐,不仅上官少钦本人功过相抵,免了死罪,还受到了官位的封赏。
但问题在于,免除死罪的不仅是上官少钦一人,连带着他挚爱的儿子上官北苍也免了一死。
这样上官世家的位置就尴尬了,功过相抵不代表既往不咎,上官少钦是被爱妻“蒙蔽”的可怜之人,所以能够博得一些谅解,但上官北苍则不同了。
在上官少钦画押的记录里,清清楚楚写明了是他的妻子和儿子一同犯了过错,所以上官北苍其实算是戴罪之身。
但是由于书院副院长祁云舟的全力求情,未免上官家绝后,所以特地放过了上官北苍一命。
于是,上官世家就不得不接受一个有污点的继承人,尴尬的是他们还没有办法换掉这个继承人,因为上官少钦能够脱罪的一大理由就是他深爱着这个误入歧途的妻子,这才最后担了个小小的不察之罪。
上官少钦被放出来之后,第一时间就找到了书院,这一次他和大师兄祁云舟对坐饮茶,气氛就没有那样和谐了。
“大师兄好算计啊,”上官少钦的眼神有些冷:“上官家累世积攒的基业,就这样拱手送人了。”
上官少钦已经明白了,从他被祁云舟算计的那一天起,上官家就完蛋了,这个注定要被钉在耻辱柱上的继承人,是绝对不可能被“意外”的。
所以无论他接受与否,将来他最不喜欢的这个儿子都会继承上官世家,然后整个家族注定要泯然众人矣。
“师弟,别忘了我可是老师的大弟子,老师毕生所愿便是希望朝廷不再受世家掣肘,你想做第二个陈氏,第二个王氏,这种事情,我怎么能够视若无睹呢。”祁云舟笑着说道。
“师兄大才,师弟告辞了。”上官少钦不愿再多说,告辞之后转身就走。
祁云舟送走了上官少钦之后,去拜见了一下罗夫子,今日休沐,对方正好闲来无事来书院讲课,不过看底下一众学子战战兢兢的表情,想来这位老夫子的心情不太好。
“今日就到这里。”
看到了门外的祁云舟,老夫子淡淡地起身,下边的学子齐齐松了口气。
“随老夫来,”老夫子将祁云舟带到了书房之中,开口便道:“少钦来过了?”
“是的,”祁云舟笑着道:“上官家已经难以挽回,师弟想必是有些不甘的。”
罗夫子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成算太重,天罚之。”
说着,他又定睛看向了祁云舟:“你也一样。”
祁云舟躬身受教:“老师良言,学生铭记于心。”
罗夫子点点头,然后说道:“前日陛下提起你了,以你的能力,入朝为官正是合适,老夫今日特来问问你的意见。”
祁云舟笑着拒绝了:“还请老师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