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恨天忽然退去,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盖因此人的名气太盛,纵使出人意料败在了苗云咏手下,大伙想的也是此人能够再来战过,总不见得这一场就如此虎头蛇尾地给了结了。
但是柯恨天的忽然暴退,却让苗云咏心头陡然升起了几分不安来,他凝眸看着后方摇曳不定的树丛叶花,那原本平静的风景在持续的注视下,居然让他产生了诡异的违和感。
“不好!”
苗云咏忽然大喊道:“大家小心!”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如雨点一般的箭矢冲天而起,好似一片迅速移动的乌云,那阴影几乎要把整片天空给吞没,是箭矢!
在苗云咏的提醒下,反应及时的武当弟子纷纷成群挥剑抵挡,但是不明所以的镖师们则损失惨重,毫无防备的他们几乎转瞬之间就死在了这波箭雨之中。
箭雨足足持续了七波,几乎要将这片土地的每一寸多余的地方都插上那雪白的羽矢,待到箭雨停歇之后,苗云咏目光凝重地看着面前尸横遍野的景象,一颗心不住地往下沉。
宋言归第一时间拔出了地上的一支羽箭,他的目光死死盯紧了那箭矢,半晌后,他才松了口气:“不是弩箭”
这一点判断极为重要,因为弩箭的危险性,除了朝廷的军队之外,天下间是不允许有人大量私藏强弩的,甚至连一般的弓弩都会严格管制。
既然不是弩箭,那宋言归起码就有八成把握,这一场像极了锦衣卫风格的伏击,锦衣卫并没有真正的参与其中。
“掌门师伯!宋师伯!”
一旁武当弟子的呼声让宋言归回过了神,原来刚刚那一波箭雨,虽然武当弟子早有准备,但还是被伤了好几个。
“师兄!”
宋言归看向了苗云咏,后者微微颔首,然后一个箭步便掠了出去,只留下一句话来:“师弟,你和几位长老将受伤的弟子护好,剩下交给我!”
苗云咏一个闪身便窜入了那密林之中,片刻之后便有交锋之声传来,宋言归听着心里没底,刚要有所动作的时候,一把飞剑直接袭杀他身后。
“该死的!”
宋言归反手挥剑一挡,那飞剑的力道将他震得骤退了七八步才稳住了身形,果不其然,柯恨天的身影再度自暗处显现。
“看来柯前辈对刚刚的胜负似乎并不服气?”说着,宋言归不敢大意,他立刻持剑杀去,他不比师兄那般领悟了太极清灵剑法的真意使得武功大进,面对此等魔道高手,他只有舍命一搏才有胜算。
“看来你比你师兄还差了不少。”
柯恨天剑指一点,飞剑冲霄而上,随后分作一十三道剑光从天而降,将宋言归进退之路尽数封死,那剑气纵横的牢笼之中,对方甚至连破阵的机会都没有。
“栖云子的运气不错,但也仅此而已了。”
柯恨天抬手将飞剑召回手中,他望向宋言归,淡淡地道:“他七个徒弟之中,能够有两人领悟那等剑诀,已是上天垂怜,水满则溢,月盈则食,武当派的运势一半在你那师兄身上,真的可惜了。”
这已经不知道是柯恨天今日第几次发出叹息了,宋言归不理会对方颇有深意的发言,只是一味强攻剑阵,直到剑身颤鸣不止豁口连连,连他手掌虎口都迸出血色来,方才停歇。
一十三道剑光,此刻已经被毁去了大半,柯恨天抬头一看,默默地将手中长剑往前一送,飞剑脱笼,一朝飞掠九重天穹,化作星光无数砸落大地,一众武当弟子眨眼便被剑光吞没。
“住手!”
宋言归看得瞠目欲裂,他狂吼着挥剑将最后一部分剑阵毁去,然后挺剑掠入空中,不计消耗地接连斩出数道剑气,即便如此,却也只能堪堪挡住些许星芒。
待到天星落尽,云消雨止,宋言归拄着剑半跪在地上喘息不止,周遭一片狼藉,除了三两武当长老还能够勉强站着,其余弟子几乎全部躺下,生死不知,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死一样的沉寂让人几乎绝望。
“柯恨天!”宋言归的怒火灼烧着他的双眼,只听他恨声道:“我师兄敬你也是道门前辈,方才在比试之中留下几分力来,你竟然敢——竟然敢!”
柯恨天毫不在意地道:“你师兄敬的是心中的侠义与道法天地,而非我这道门前辈,但他刚刚的确是手下留情了,虽说比拼内力我仍能胜他半子,但若以剑法比试,他想要取我性命也并非不可能,论说对道家剑诀的理解,如今的他足可称之为当世前三。”
说着,柯恨天又道:“只是,我本就是魔道之人,仁义荣辱于我而言如过眼云烟,他饶我性命,我又何必非要感恩他什么,陈氏许给了我足够多的报酬,只要我杀了你们便可,难道我放过你们,苗掌门会替陈氏出价吗。”
“你!”虽说宋言归也知道与魔道之人谈论道义毫无意义,但柯恨天这般无耻的样子,还是让他愤怒不止。
今次随他们下山的都是内门弟子中的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