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先生,别来无恙啊。”崔一笑还了一礼,面上带着亲近的表情。
宇文昭和崔一笑有过一面之缘,当初子弟萌荫出仕的封赏,就是这位崔副千户带着人送到宇文家的。
宇文昭心中已有想法,便是地道:“副千户大人到此,看来京中的诸位大人,对公孙世家此番的动作,也是相当不满啊。”
崔一笑意味深长地道:“公孙不比宇文,大人从来都以为这些虽是医者却无仁心的家伙,很是讨厌。”
看着宇文昭恍然的眼神,崔一笑心下一叹,面上却没有丝毫变化,他这话虽不算谎言,但其实也没有多少真实度。
公孙世家的确不受锦衣卫待见,但是不如说,几乎所有的江湖势力,都不受锦衣卫待见,差也不差他们这一点。
这一次要着手对付公孙世家的真正原因,其实是陆寒江的临时起意,本着来都来了不能白跑一趟的想法,陆大人打算也给公孙世家这棵大树松松土。
宇文昭并未见识过陆寒江突发奇想的玩法,所以此刻他自然不会起疑,听完崔一笑若有所指的话后,他沉吟半晌,低声问道:“不知大人此番,有何吩咐?”
崔一笑顿了顿,缓缓地说道:“逍遥派月离风打算借道此地前往武当,故而请两家暂时罢兵言和,但宇文世家明面上假意答应,实则突发奇兵,打了公孙世家一个措手不及如何?”
听完崔一笑的话后,宇文昭的心情有些不太好,虽说宇文世家投了朝廷,早已经转变了心态,但对方上手就丢来这样的脏活,也是让他实在高兴不起来。
不过宇文昭也清楚,和这群锦衣卫谈人品,那就是他脑子有问题了。
“既然大人有令,那在下听命便是。”宇文昭微笑着应下了这份差事。
“甚好。”崔一笑颔首,并不多言,即刻转身离去。
在对方离开后,宇文昭的脸色才慢慢沉了下来,宇文聂劝道:“家主不必如此,锦衣卫向来目中无人,我等投诚之时,也早就该想到会有今日。”
的确如此,锦衣卫中武功高强者数不胜数,宇文家的投靠对于他们而言,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所以为了不至于浪费资源,他们被拎出来当白手套也是意料中事。
“我知道,你不必担心。”宇文昭深吸了一口气,缓和了起伏的心境,他的确是在受到封赏之后有些飘飘然了。
宇文聂看着宇文昭冷静下来之后,才说道:“锦衣卫此举,怕是打算给公孙世家当头一棒,也是打算趁此机会让江湖上的那些人,再重新考虑对朝廷的态度。”
宇文昭冷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可不能让锦衣卫的老爷看轻了宇文家,这一仗不仅要打赢,还要赢得漂亮。”
宇文聂低下头受命:“明白,我这便去让他们准备起来。”
就在宇文世家紧锣密鼓地准备干一票没脸没皮的大事之时,陆寒江已经将重伤的采薇带到了公孙桓的面前。
“采薇姑娘被人偷袭,如今危在旦夕,还请公孙先生看在逍遥一派与苗疆各族的面子上,施以援手。”陆寒江诚恳地说道。
事实上,陆寒江的确是诚心求医的,他甚至还写下了书信,劝说宇文世家让开道路,诚意是给足了的。
起码在其他人看来,这份礼物着实可贵,连日来的战斗已经让许多人身心俱疲,虽然宇文世家没有给压力主动进攻,但公孙世家却逼着他们每日玩命,这换了谁都受不了。
逍遥派和苗疆圣女的到来,让众人有了缓口气的机会,灵月族之事已经在锦衣卫的运作下传遍江湖,人皆有恻隐之心,此刻不少人对于采薇都是持同情态度。
公孙桓见到此景,倒也是从善如流,采薇身份尊贵,不算违背了他非天下闻名之人不救的原则。
于是,公孙桓观其气色,听其声息,接着又为采薇搭了脉,又询问了陆寒江一番具体的伤势情况。
然后,公孙桓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居然话锋一转,将德高望重的公孙望给踢了出来:“圣女阁下的情形有些古怪,望长老不如也来看看。”
忽然被点名的公孙望有些懵,按理说,公孙桓的医术甚至还在他之上,若是连他这家主都看不出来,那他这老朽也不见得能够强上多少。
可外人面前,又是家主亲令,公孙望没有怎么犹豫,立刻上前了给采薇切了脉。
这一切不要紧,公孙望的眉头却是越皱越深,半晌后,他叹道:“老夫行医数十载,从未见过这一古怪的脉象,明明已是回天无力,为何这残息却能长久不灭。”
公孙望就差把采薇直接说成是死人了,陆寒江翻了白眼,他朝对方拱了拱手道:“望长老,可有办法能够救治采薇姑娘?”
公孙望沉思良久,最后是叹息摇首:“老夫无能,圣女这番病症,前所未有,老夫治不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面露失望之色,继而又把希望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公孙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