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千重率领门下弟子长老和玄天教一战之后,双方都大致摸清了对方的成色,于是各自退避,局面陷入了僵持之中。糏 衡山派已经看清了玄天教的实力,虽然只有钱小小和厉焱两人,但是想要收拾他们绝对不会太费劲,为今之计只有抓紧时间立刻求变,否则距离身首异处只是时间问题。
而玄天教一方,厉焱在多次尝试从别的道路登山偷袭失败之后,他也逐渐看明白了局势,泰山险峻,山顶大殿只有一条山路可以通行,衡山派据险而守,他们很难一战功成。
但这也怪不了厉焱大意,毕竟五岳立派至今,还从没有遇到过仇家打上山门的情况,根本没人知道泰山地势如此之险。
于是在第一天不分胜负的战斗之后,厉焱就立刻找到了钱小小,他进言道:“圣女,泰山地势险峻,圣女虽武功高强,但即便如此,强攻也必然耗时日久,属下建议,不如先退。”
厉焱顾忌的是他们久攻不下,然后正道就会抄了后路把他们包饺子,毕竟正道各派看笑话是真,但坐视衡山派覆灭恐怕是不会。
比起讨人厌的衡山派,在正道各派的眼中,仇深似海的玄天教显然更重要一些。
但是钱小小却并没有听从厉焱的建议,她面无表情地道:“明日厉护法随我一同攻山,杀了衡山派掌门,我们就走。”糏 “是,属下领命。”厉焱无言以对,此刻他忽然有些庆幸提前把青仙儿送走了,否则若是留下来,必然凶多吉少。
玄天教这边不顾一切要杀人,衡山派的情形是愈发不好了,泰山的地势是一把双刃剑,有着天赐的险阻在此,钱小小她们想要攻上来极其艰难,但是另一方面,胡千重他们也下不去。
玄天教的两人守住了山口,衡山派根本无路可逃,而且祸不单行,隐藏在山上的剑魔也愈发猖狂起来。
接连三日,白天玄天教攻山,晚上剑魔肆虐,衡山派弟子没有一刻可以放松的时间,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戒备着不知何时降临的危险。
三日的时间,坐镇大殿的胡千重已经不复继任五岳盟主时的意气轩昂,他眼眶深陷,胡子拉碴,握着暮雨剑席地两腿匹开坐着,毫无形象。
同样身心疲惫的卫长老进来后看到胡千重这副样子,不由得怒斥道:“起来!若叫门下弟子知道连掌门都是这副样子,衡山派还有何士气可言!”
被骂了一通的胡千重并没有什么强烈的反应,他抬起疲累的眼眸,看向卫长老道:“长老可有计教我?”糏 “如今之计,唯有死战到底!”
卫长老拂袖转身,背对着胡千重,淡漠地道:“衡山派精锐皆在泰山,若是尽亡于此,继北岳,东岳之后,我南岳百年基业也要毁于一旦。”
胡千重听完之后只觉得肩上的担子有千斤之重,压得他喘不过气。
“今日又死伤了八名弟子,”胡千重瓮声瓮气地道:“前有玄天教,后有剑魔,长老以为,我们还能支持多久?”
卫长老听完之后怒发冲冠,大步流星上前一巴掌就是抽在胡千重的脸上,让他惨白的脸上泛起触目惊心的鲜红。
“小子,你给我听好了,你是我衡山派掌门,师门上下谁都可以当懦夫,唯独你不行!”卫长老声若凛冬寒风,只听他冷然道:“当初是自己抢过这掌门之位的,既然如此,这份责任合该由你来背负。”
闻言,胡千重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他眼神动摇地道:“卫长老,你——你这是什么意思?!”糏 “哼!”
卫长老重重哼了一声,看着胡千重那被撞破了心思的丑态,冷笑着道:“你当我们这些做师叔的都是瞎的吗,当初封天崖之上,天风师兄死得那样蹊跷,你以为我们谁都没有起疑吗?”
这一句话彻底打破了胡千重的侥幸,他手一抖,暮雨剑当啷掉地,清脆的声响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着,清澈的剑身上倒映着自己的影子,那一瞬,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
恍惚间,胡千重似乎看到了自己手上沾满了鲜血,而他的师父天风道长,就这么静静地伫立在不远处,一言不发地注视着他。
空气仿佛都变得凝滞,胡千重颤抖地从地上将暮雨剑拾起,他低沉地道:“既然师叔已经猜到了真相,为何还让我做了衡山派的掌门?”
说话间,胡千重猛地抬起头来,眼底的希冀和脆弱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加掩饰的狠毒和阴鸷。
这副狼一样的样子让卫长老颇为欣慰,他狞笑道:“不错,这才是你该有的样子,既然做不了君子,那你就该把你那副畜生的样子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这就是我们愿意选你做掌门的原因。”糏 胡千重缓缓站起身来,将剑收入鞘中,朝着卫长老深深一拜,然后恭声问道:“请长老教我!”
卫长老沉吟片刻,说道:“还是那句话,如今我们退无可退,只有死战到底,若能够撑到正道各派赶至,里应外合击溃那二人,如此,方有生机。”
胡千重眉头紧皱,他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