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打响了,一方是如今的锦衣卫佥事,曾经的北镇抚司镇抚使吴启明,另一方则是凶名远播的玄天教高手幽云法王。
虽然两者都是江湖有数的顶尖高手,但实际上这一场战斗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激烈,甚至可以说,双方都打得十分克制。
吴启明闲庭信步地走在漫天的落叶之下,偶尔拨动手上的丝线,便会有数道杀人的机关被触发。
而幽云法王则如同一只灵巧的猎豹,一面躲闪着吴启明的陷阱,一面伺机发动一波反攻。
这一场龙争虎斗,被他们打成如同下棋一般的回合游戏,甚至激战中的双方,还有闲聊的兴致。
幽云法王纵身跃起,再度挥掌打出一道黑印,将脚下弹射而出的飞刀尽数拍落,他翻转身子,落在了另一方,目光遥遥向对面的吴启明看去,叹道:“吴大人的技艺愈发纯熟了。”
“暗器机关,不过小道尔尔,难登大雅之堂,幽云老兄谬赞了。”吴启明谦逊地道。
幽云法王闪躲着这层出不穷的机关陷阱,同时说道:“吴大人天纵奇才,凭借一两本残卷竟能够重现当年唐门武功的厉害,老夫佩服。”
幽云法王口中的唐门曾是川蜀之地有名的江湖大派,只不过后来没落了,如今的江湖更是少有人知晓对方曾经的辉煌。
吴启明出身官宦弟子,早年间在江湖游历之时,偶然得来一卷唐门的武学秘籍,可其内容残缺得厉害,现如今江湖上流传的大部分唐门秘籍都是如此,在岁月侵蚀下,仅能留下只言片语。
但吴启明天资不凡,凭借手中的秘籍残卷,硬是摸索出了一条新的道路来。
此刻面对幽云法王的称赞,吴启明只是笑了笑,他道:“谁不知你幽云法王的照影功独步江湖,幽云老兄如此说话,在小弟听来可是有自夸之意。”
幽云法王神色平静,不为所动,他所依仗的照影神功,虽是江湖上少有的强大内功,但修炼条件之苛刻,过程之艰辛,外人又如何知道。
照影功的修炼法诀,是通过操纵人的七种情志,以强化某一种情感的方式,将自身武功推向极致。
七情者,喜怒,哀惧,爱恶欲——修炼照影功之人,须从这七者之中选出一样来进行针对性的强化,这听起来便是不易,做起来更是艰难。
幽云法王的一生虽有被逍遥派操纵的嫌疑,但也算是过得精彩,只不过如同许多寻常人一样,他的一生达到过高峰,也经历过低谷。
在得到照影功之时,幽云法王的发妻就因病去世,之后等到他加入玄天教,投身事业名望,在江湖上争名夺利之时,他的一双儿女也被仇家所杀。
待到幽云法王功成名就,玄天教已经稳坐魔道第一的时候,他已经近乎孑然一身,家人朋友几乎全部死绝,只剩下一个可怜的孙女伴身。
但讽刺的是,生活上的痛苦,竟然反过来成就了幽云法王的武道,他修炼的照影功,通过七情之一的哀,在这种情况下简直是突飞勐进。
但可惜的是,即便如此,幽云法王也不过将照影功推上了第九重,距离这门神功大圆满还是遥遥无期。
“小弟听闻,这照影功乃是西域佛门之武学,不知这消息是否属实?”吴启明说着,顺手甩出一把飞刀。
幽云法王凝眸望去,那飞刀在空中划出了一道诡异的弧线,借着落叶的掩护,陡然消失无踪,下一秒,他身后传来了箭失连发的声音。
几乎是在耳朵捕捉在那箭雨之声的同时,幽云法王的身子就动了起来,他双臂张开,身子旋转腾空,黑色的真气自他黑袍之下涌出,随着他双手的转动,在他身周形成了一圈护体罡气。
飞来的箭失落在那黑色的护体罡气之上,很快就失了锋芒,唰啦啦掉落在地,幽云法王借力向空中掠去,落在一根树干上,好似无事一般,澹澹地回答了先前吴启明的问题。
“的确如此,照影功来自西域佛宗,不知吴大人有何见教?”他平静地发问。
吴启明手里把玩着又一把飞刀,含笑点头:“幽云老兄坦诚,小弟也就直言了,照影功既然来自这佛门,或许修炼之法该与佛理佛经相符。”
“哦?此话怎讲?”幽云法王双手背在身后,似乎游刃有余。
吴启明悠悠地道:“佛门说四大皆空,这群和尚自以为跳脱三界不在五行,世俗情感在他们眼中皆是无用之物,是以,一入空门,前尘断绝,三千烦恼丝褪去,此生青灯古佛足矣。”
幽云法王眉头微拧:“吴大人话里有话,老夫不明白,敢请直言而告。”
吴启明呵呵一笑:“佛门弟子皆世外之人,血脉宗法在其眼中皆无用之物,他们自说红尘无念,实则所作所为无情无义,小弟妄谈,其门下功夫,修炼起来是否也该遵循此理。”
幽云法王的目光逐渐变得冰冷起来,他似乎明白了吴启明的意思。
吴启明恍若未觉,继续侃侃而谈:“幽云老兄的照影功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