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承不愧是能够守住公孙少主之位的人,他一出手就止住了几人身上的瘙痒,搭脉检查一番下来,紧皱的眉头也微微松开了。
“几位不必担忧,这毒虽然来得凶勐,但想要根除也很简单,在下写一份药方,你们按方子服药,只需三日便可痊愈。”
公孙承的话犹如一针强心剂,一下子就让众人悬着的心定了下来。
“多谢公孙少侠出手相助!”
“公子恩情,我等铭记于心。”
几人都是纷纷开口道谢,公孙承自然要谦虚地表示自己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而已,直到这时候,他才有时间一扫酒肆里的现状,这一看不要紧,可刚刚松开的眉头又蹙了起来。
举止狼狈的池沧平,还有行为失状的卢鹏都是次要,那一具蓝衣公子的尸首实在太过刺眼,叫他实在内心不安。
“在下来得晚了,不知这里究竟发生何事?”公孙承眉头紧皱,心有不解,于是便开口问道。
今日是丐帮帮主陆十七来医城的日子,如此贵客,又是他的恩人,公孙承自然一早就去了城外迎候,这时候才刚刚回城,见到酒肆的方向人头攒动,他心有不安,所以才过来查看。
没想到还真的遇上事了,内心的直觉告诉他,地上躺着的那一位,恐怕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这边听到公孙承的问话,围观的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他皱眉听着,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突然起来的江湖仇杀和妖女现身,都没能引起他的注意,公孙承所关注的点在于,这间酒肆的背景居然被他那惹人厌恶的表哥给暴露出来。
而这时候,卢鹏正一脸关切地扶着池沧平,压根没有心情招呼公孙承。
池沧平虽然也厌恶面前此人,但他如今内力被封,丝毫自保之力都没有,外加还被曲怜琴盯上了,此刻他最好的选择就是背靠大树好乘凉,而近在眼前的公孙家显然是最好的去处。
公孙世家情况复杂,身为少主的公孙承话语权不高,反而是卢鹏这个外人,在家主公孙桓面前更能说得上话。
所以,纵然他再是讨厌,也不得不暂且忍耐,况且,此刻最大的危机还不在于此,丐帮帮主若是开口暴露出他的真实身份,恐怕一切都要变成泡影。
“扶风公子,你,这,伤到没有啊,不如我带你先回公孙家看看吧?”卢鹏关切地望向池沧平说道。
这个时代好男风,在礼法上倒也不算什么大事,世家大族也不乏那喜欢圈养男宠的人,所以卢鹏丝毫不打算隐瞒自己对池沧平的心思。
但他此时提出要带人离开,也并非纯粹是因为在意对方的伤势,卢鹏虽然生活上荒唐,但脑子却灵光,他知道继续留在这里,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他认得地上那具尸首,那是宇文家的三少爷,宇文彰。
卢鹏会认得他,也是因为两人算是同道中人,都偏爱上那花馆玩乐,听闻这宇文彰因妻子出身不高,似乎是个什么镖局的小姐,所以便觉得对方配不上自己,因而常常流连青楼楚馆。
两人便是在花楼上认识的,卢鹏虽然好男风,但也同样会亲近女子,他荤素不忌,男女通吃,家里俊俏小厮和美艳的通房丫头比比皆是。
也是因此,他的父母虽然恼怒他与男子厮混,却也没有强迫他一定改正,毕竟不孝有三,无后才为大,既然不是彻底对女子失去兴趣,些许古怪的癖好,也就随他去了。
这一边,池沧平虽也视卢鹏为虎狼一类,但终究比起陆寒江带给他的压迫,还是差了许多,犹豫再三,他低调地跟着对方离开了。
陆寒江在人群中瞧见了这一幕,两人手挽着手的样子看得他也是龇牙咧嘴,这才半年不见,怎么这小子的取向都变异了。
这边死了人,陆寒江自然不好让两丫头上前来,商萝是江湖儿女还好说,永乐毕竟久居深宫,死蚂蚁都未必见过几次的她,来一趟江湖每回都对着没脑袋的尸体憋着也不是个事。
死的人是谁,这一点陆寒江也知道,多亏了东方鸢,对方在江湖上替自己干活打探情报的同时,也在猎杀仇敌。
宇文彰娶的是东都陆家的嫡小姐,也就是东方鸢的妹妹,那姑娘怎么“病”死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不说出口是省得大家脸上难看。
所以如今这宇文彰死在东方鸢手里,倒也不算委屈了他,为了撇清干系杀妻保命,于家族而言,确实做的果断,于道义而言,也的确枉称仁义,所以既然宇文家不义在前,那就怪不得东方鸢不仁在后。
主要在于,宇文家并非保不住人,锦衣卫做事是可以商量的,一旦付出大于收益,他们就会止步,所以若是宇文家愿意付出一些代价,也不是不能够谈。
只可惜,宇文家的冷漠决绝让锦衣卫甚至来不及开口要价,倒也算是苦了那位姑娘了,嫁了这一位不着调的丈夫,到死还被对方弃若敝屣。
这一度让陆寒江很是为难,宇文家的老东西也太过谨慎,迄今为止似乎都没有留下过什么大的把柄,他想要找茬都寻不到路子。
也不知如今这东方鸢杀了宇文彰,是否能够让那老家伙露出些破绽。
陆寒江把该装作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