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柑山的山贼落网了,这翻年没两日就有这么一条激动人心的好消息,那可真是皆大欢喜,在得知了是振威镖局擒住了那贼酋之后,百姓们一度将他们奉为了英雄。
虽说马大头领一伙山贼从不对普通的百姓的出手,是他们有自己的行事原则也好,是看不上那点钱财也罢,但这终究改变不了他们山贼的本质。
对普通的百姓来说,他们就是同蛇鼠虎狼一样的灾厄,如今有人替天行道,自然是要大大的称赞才好。
莫名其妙成了大英雄的洪五爷其实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当县令马老爷派人把山贼们都押回来之后,在堂上,马大头领第一句话就是——
“大人,某已经都按您吩咐地做了,还请大人不要食言。”
一听这话,几个一同被押上来的小头目都是对她怒目而视,其中一人当即啐了他一口,骂道:“老子真是瞎了眼,错信了你这么个出卖兄弟的杂碎!”
剩下几人也是脏话满天飞,有甚者还试图扑上来,恨不得当场从他身上咬下块肉来,却被差役们制止了。
马大头领闭上了眼,对这些污言秽语统统倘然受下。
啪啪——惊堂木被拍得响,坐在上边的县令马老爷今天的身子格外挺拔,他生的一张胖乎乎的圆脸,两只小眼睛里透着商人似的精明。
“都给本官住口,公堂之上,岂容你们放肆。”
马县令先一指那些小头目,令道:“将这些个贼人都押进牢里,验明正身之后,即刻正法。”
这一道令下去,外边看热闹的百姓是人人叫好,谁管你是绿林好汉还是霸道恶贼,山贼这一行当在普世价值观里就是害群之马。
马大头领听着那些叫骂声渐渐远去,心情十分之复杂,似是了却一事,又好似多出了许多包袱,好在此事已经了了,他下半辈子也有了着落,尽管兄弟都被砍了脑袋,他好歹还可以和妻小一道安稳度日。
在这公堂之上,马大头领已经开始憧憬着将来的生活了,可马县令却当场给了他一道晴天霹雳。
“来人,带冯氏及其二子。”
马大头领连忙回头,在一阵哭爹喊娘的叫喊中,两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哥被拖到了堂上,跟在后面的是他们的母亲,即便镣铐加身,依然面不改色,神色澹澹如常。
一见到那妇人,马大头领的眼眶便是红了,那妇人看了他一眼,却未说话,只是哀声一叹。
马县令对这人间百态并不在意,他只是指着那马大头领,对冯氏问道:“冯氏,本官问你,此人可是你的丈夫?”
冯氏垂首答道:“回大人言,正是。”
“好,”马县令满意地点头,然后又问道:“本官再问你,你家中钱财,可是此人行山贼之事,强取豪夺而来。”
“是。”冯氏依然直言不讳。
“很好。”
啪——马县令一声惊堂木打断了围观人群的惊叹和声讨,他判道:“朝廷法令,山匪之罪本该是乱棍打死,但本官念你在本县也是多行善事,便做主给你个痛快,来人,将他们一家拖下斩首。”
“大人,大人,我冤枉啊!这贼人怎么可能是我爹!”
“大人明察啊!草民,草民定是被人陷害啊.......娘亲你快说句话啊!”
两个冯家少爷哭嚎着被拖出去了,冯氏倒是有几分骨气,不必那差役拖拽,自己走了出去。
“狗官!你居然使这奸计欺骗与某!”
马大头领在沉默中陡然爆发,瞪着血红的眼睛就要冲向那马县令,将他都吓得躲到桌子底下去了。
幸好差役们担心他武功高强,给他身上套上了好几根锁链,四人合力才将他勉强拖回了原地。
马县令自觉在众人面前丢了脸,涨红着脸从桌子下爬出来,怒而骂道:“胡搅蛮缠!本官乃是堂堂朝廷县令,怎么会和你这山野逆贼有什么勾连,带下去带下去!”
一众差役生扒硬拽地把马大头领给拖了出去,他一路上狗官狗官喊个不听,让那马县令很是气恼。
本还想着留下来对这为民除害的振威镖局客套两句,但那马大头领一番话实在气人,马县令一时气愤便将此事给忘了。
堂下那三人此时便有些尴尬,陈镖头欲言又止,于镖头则是不满这县令的态度,还是洪五爷慢慢地回过味来,他赶忙拉着两人告辞了。
“五爷,你这是咋了?”于镖头一头雾水,语气里甚是委屈:“咱们舍了命去替他朝廷剿了这姓马的一伙山贼,不说赏赐吧,怎么连句客气话都没有。”
“此事古怪,我瞅那姓马的话里透着不对,这里边定是有鬼,咱们快走,不可再趟这浑水!”
要说这洪五爷的直觉确实挺准,马县令在后堂刚刚生了没一会的气,就赶紧收拾了脸色,讨好地碎步上前朝另一人行礼:“下官见过总旗大人。”
朝廷的县分三六九等,县令自然分三等,如马县令这样管辖偏远小县的县令,官职不过从七品,锦衣卫总旗为正七品,称一声下官自无不可。
也莫说是总旗了,便是来一个小旗,他该放低姿态还是要放,毕竟这可是锦衣卫。
“马大人。”
这位总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