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体态丰满的贵妇用手帕掩唇,曼声道:“郡王妃体弱,大家都担待则个。”说着便也带着侍女离殿而去。
那是楚宁候夫人,同样是宗室,与西平郡王妃是妯娌,不过楚宁候与西平郡王向来不合,连带着两位妯娌之间也势如水火。但和不受宠的西平郡王妃不一样,楚宁候夫人是续弦,老夫少妻,楚宁候对夫人多有爱重,在这个女子只能攀比子嗣与宠爱的时代,楚宁候夫人自然比西平郡王妃更有底气。
对此,望凝青不予置评,这一个以农耕为主的年代里,因先天体质差异而形成不平等的社会阶级,想要改变这种病态的局面,除非……
除非什么呢?望凝青仰头望着仅隔一面宫墙、形如赤焰的凤凰花树,叶如飞凰之羽,花若丹凤之冠,她的思绪也随着漫天红叶飘飞游离,打着转飞向天际。
她正思忖着,却见一抹跳跃的红色飞上了墙沿,不等她反应,那抹红色便飞扑而下,朝她兜头砸来。
望凝青迅速回神,身体几乎是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剑簪落入掌心就要刺出,却在捕捉到那抹红色的真面目时险险停住。
这一瞬的停歇以及迟疑,望凝青便失足被人扑进了满地落花的草坪里。
望凝青反应很快,那人速度也不慢,一身红衣的女子猛然伸手撑地稳住了自己,这才没彻底砸在望凝青的身上。
“……”
“……”
两人面面相觑,保持着这个奇怪的姿势倒在花丛里,一只被惊动的蝴蝶翩然振翅,停落在女子的发髻上。
望凝青手中的剑簪恰好落在女子的脖颈,女子显然是习武之人,察觉到了尖锐之物的锋芒,顿时虚着眼斜晲望凝青,目光扫过她的夫人发髻与命妇服饰,道:
“这位夫人,本宫不计较你冒犯本宫之事,你也不要声张本宫翻墙之事,你我两两扯平可好?”
能自称“本宫”的除了高位嫔妃就只剩下帝皇之女,观测女子的年纪,她的身份便昭然若揭了。
望凝青迅速收回了剑簪,云淡风轻宛如无事发生:“臣妇昭勇将军殷泽之妻柳氏,见过华阳公主。”
红衣女子正是华阳大公主卫朱曦,听见望凝青自报家门,她本要爬起身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眉眼掠过几分不自然的尴尬:“啊,是殷家的啊……”
华阳公主与殷泽是郎无意妾无情,但耐不住皇上曾经有过撮合做媒的心,哪怕是为了避嫌也要形同陌路才对。
本来公主翻墙就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谁料还这么不走运地撞上老冤家的妻子,这运气甚至让卫朱曦萌生了“今日不宜出行”的念头。
卫朱曦爬起身,出于愧疚顺势拉了望凝青一把,见她满身草叶、裙摆也染了泥巴,想到母后的确说过今日有个晚宴,不由得心生歉意。
“对不住,弄脏了你的衣服。”卫朱曦叹了口气,彻底放弃了今天的出行,“随我回宫换一套吧。”
按照规矩而言,这时候婉拒一番才是正理,毕竟公主的服饰都是御制的,稍有不慎就可能会被人参一本僭越。
但是别人不知道,望凝青却是知道这次晚宴的主要目的其实是皇上想见她,这时候返程回家换衣服显然是不现实的,公主愿意兜底自然再好不过了。
“臣妇谢过公主殿下。”望凝青淡声说着,抚了抚衣摆,看了看高高的院墙,意有所指道,“不知殿下要走何路呢?”
卫朱曦闻言也步子一顿,她被皇后禁足,此番自然是偷跑出来的,要是走正路回去,转头侍卫就会禀告皇后。爬墙还撞了命妇,真是想想都觉得刺激。
不过,卫朱曦犹豫了半晌,还是破罐破摔地道:“算了,反正你衣物脏污是本宫的过错,总归是要帮你向父皇解释的。”
“如此。”望凝青看了院墙一样,朝着卫朱曦勾了勾手指,“不如殿下随我演一场戏吧?”
望凝青附耳说了几句,华阳公主顿时眼睛一亮,她连连颔首,给望凝青指了一个方向后便再次翻回了院墙。
望凝青慢吞吞地整理了一下衣物,过了一会儿才顺着公主所指的方向走去,没一会儿便看见了被侍卫严防死守的院门。
“抱歉,叨扰二位了,请问一下可有尚衣局的女官吗?”望凝青状似苦恼地走近,稍稍提裙露出裙摆上的污迹,“方才树上掉下一只毛虫,着实吓了我一跳,慌乱之下不慎蹭脏了衣物。晚间还要面圣,恐有不得体之处,能否请尚衣局的女官帮忙打理一下?”
皇宫内的御前侍卫都是高门子弟出生,教养良好,闻言也只是互相看了看,很有礼貌地给望凝青指路。
“这是在做什么?”在院子里溜达的华阳公主立刻凑了过来,不知怎么想地,竟挑眉调戏道,“哟,哪里来的美人?”
“……”望凝青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着侍卫们瞬间扭曲的面孔,心想自己刚才吩咐的搭讪话语明明不是这样的,“臣妇昭勇将军殷泽之妻柳氏,见过公主殿下。”
……这个名号一出,侍卫们的表情顿时更加扭曲了。
“原来是昭勇将军之妻啊。”华阳公主伸手想要撩望凝青的下巴,冷不丁地却对上一双清冽寒凉的眼眸,顿时心虚气短,“啊,本、本宫是说殷将军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