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一巴掌拍在了空逸的背上,兴奋道,“宗门内能将基础步伐练到这种地步的绝对不超过十人!”
“……安静点。”空逸被她吵得不能专心,皱眉道,“但是,很奇怪啊……”师姐的优势明明在修为境界之上,为何舍弃了优势,非要跟江荻比拼剑法呢?
空逸不知道,望凝青也不想的。
虽然她并非偷渡客,司命星君的命书上也好好地写了“素尘”的生平,但望凝青只是站在擂台上的瞬间,就感觉自己被天道气机给锁定了。
如果是“素尘”那倒没什么,但如果是“晗光仙君”……那就别怪天道给她穿小鞋了。
面对迫近的双剑,江荻毫不犹豫地后仰下腰,闪身避过,两人在这交错的刹那短促地碰撞了目光。
一人眼中沉淀着淡然,一人写满了刻骨的冷静。
江荻一手撑地,旋身回转,借着素尘在空中无法借力的空隙,再次朝她刺出一剑。
望凝青毫不慌张,手腕稍一翻转,剑刃便翻转向上,借着下坠的冲力自下而上一撩,格挡住江荻剑刃的同时直刺而出,剑光耀耀,乃是一招极为漂亮的“逐阳”。
两人之间的距离刹那拉近,防守与格挡的瞬间目光再次交错,仿佛确认了什么一般,两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开始了“拼刀”。
不用术法、不用灵力,只用剑刃来进攻或是防守,这时肉眼已经无法捕捉对方的剑势,凭借的只有自身的经验和战斗积累下来的“直觉”,没有余地可以思考。
提速、提速、再提速——两人的交手已经化为了残影,几乎是一眨眼的间隙便会刺出十数剑,台下的人早已看花了眼,只能奋力捕捉那金属交接之声来判断战况的凶险与否。
游刃有余啊。少年额头沁出了汗水,面上却不见焦虑之色,深邃的眼瞳中燃起了火光——在剑之一道上,他已经很久没有遇见过旗鼓相当的对手了。
刀光剑影之间,两人审视的目光不断在彼此的面容上梭巡,剑技的比斗考验的不仅是直觉、经验、灵敏,还有心境和耐性。
比起其他五花八门、花里胡哨的仙术仙法,素尘和江荻的战斗没有那么多华丽的光影,却有着令人胸腔不禁滚烫、最纯粹而又原始的力量之美。
平心而论,江荻的心性实在不像这个年龄阶段的少年郎,既不冲动,也不鲁莽,与其说是没有少年意气,倒不如说那份自尊早已被磋磨成了沧桑。
剑客的纯粹以及刚正不屈的傲骨,在江荻身上是看不到的。然而,他的剑有一种韧性,一种为了生存而坚持前行的砥砺。
——谁又能说这不是另一种傲骨铮铮呢?
很缠人。望凝青再次挡住了江荻的剑刃。
她的意识和经验远在江荻之上,但灵敏与力量却要略逊三分。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望凝青淡漠地想着,已经极限了,这具破败的身体,能在七年内修炼到这种程度,已经是心力与无数资源堆砌出来的奇迹了。
你不可能赢的,天命是这么说的。
但修士要是认命了,那和凡人一样碌碌无为地渡过一生就是了,何必要为了大道长生而行登天之举呢?
望凝青催发灵力,一剑斩出,华彩熠熠的灵力随着剑势划出一道满月般的月弧,劈向江荻的左臂,被险之又险地避开后,在擂台上留下了深深的剑痕。
剑出,望凝青顿时感觉空气沉重了几许……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缓缓地朝她倾轧而来。
她似有所悟:“啊——”
江荻额冒冷汗地避开了那一剑,抿唇调整了姿态,一抬眼却见少女的云鹤道袍被风扬起,束发的白绸被激荡的剑气割断。
少女老气的发髻散开,长发如同被雨水打湿了一般淋漓而下,恍惚间一望,还以为那不是头发,而是一枕水墨凝成的云。
暗潮汹涌的过招瞬间进入了白热化。
双方刺出的每一剑都倾尽了全力,气海内的灵力近乎疯狂地运转,脑海中噼里啪啦闪烁的都是雷鸣一样的火花——这种时候,一瞬的分神,或许就能分出高下。
诚然,江荻的确是剑术奇才。但天枢派身为天下第一宗,其底蕴之丰本就远超世人的想象,宗门的秘籍也都是昔日大能的智慧与心血,比之奇遇半点不差。
这些经历过时光反复淘洗,摒弃了糟粕后荟萃下来的精华,绝不是天资二字便可弥补的。
双方掏出底牌后,江荻一时间几乎是被望凝青压着打。这场赛事没有鲜明的输赢之分,只要能将对手逼出擂台或是令其失去战斗能力,便算胜出了。
一剑,只需一剑。
江荻闪躲着素尘的剑风,心如死水般无波无澜,但他知道,实际上并非如此,只是他的心法会令他保持临战时的沉着,不被焦虑所影响。
他最后底牌是妹妹经历了奇遇后转赠予他的一道陨落大能的剑意,那道剑痕烙印在他的识海,以他如今的实力只能勉强催动一次。
必须找到对方的破绽。江荻一手持剑一手掐诀,剑势一转,灵力流转于上。
就在两人的打斗逐渐偏移至擂台的边上时,江荻催发了剑意,刺出了那石破天惊的一剑。
这一剑刺出得实在凶险,几乎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