臊。
别的不说,在这个江湖上敢同时对上望月门、曲灵寺以及蒋家的人,十根手指都数得过来。
燕拂衣百思不得其解,他觉得自己好似在拆解一个复杂玄奥的机关,但这个机关却缺少了最重要的一环。
他正思考着,一边抱着剑的高行远却凉凉地道:“与其操心他人,你还不如先操心操心自己吧。”
什么?燕拂衣一愣,但下一秒他就像惊兔一般蹦了起来,十几枚淬着绿光的飞镖自窗外飞射而来,簌地扎进了他原本坐着的蒲团上。燕拂衣没敢回头,火急火燎地朝着后院的窗户跑,打开窗正想翻出去,却冷不丁地撞见了一道鬼魅的白影,登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还想往哪儿逃?”身穿白绸长裙的女子身段婀娜窈窕,半掩着一张宜喜宜嗔的娇颜,有如山中而来的精魅。
燕拂衣一看到她,顿时便脱力般地软倒,像面条一样挂在床沿上,有气无力地干嚎:“姑奶奶,小姑奶奶,算我错了还不成?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小流氓计较。您老人家从北疆一路追到临江,这都跑了大半个南周了,就为了一朵月鹭,您至于吗?!”
没有女人喜欢被说老,那女子猛一振袖,软绸登时如鞭子般劈了过去,燕拂衣不闪不避,硬吃了这一记,面上的□□立时破开,露出内里白净的肌肤,顿时衬得外头那张还算俊气的面具油腻了起来。
月时祭有些意外:“你到底有几张假脸?唐予真的是你的名字吗?”
“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燕拂衣捂着破裂的面具,愁眉苦脸地道,“姑奶奶,你都打坏我三张面具了,这□□一张价值千金,顶得上一百朵月鹭了,您可是逞心如意了?我都说了,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圣池圣坛的,我爬上山就那么一片地,周围没人看守也没立碑,满地都是月鹭我就摘了那么一朵,就一朵——一朵月鹭值得圣女大人跟在我屁股后头跑那么久?”
月时祭一听,登时又一软绸甩了过去,这回被燕拂衣避过了:“小贼,休得巧言,明知道本座说的不是月鹭!”
燕拂衣一听,顿时更崩溃了:“这不能怪我!天山那么大,我怎么知道我在水下的时候你也刚好下来?”
“闭嘴!都是你的错!”
眼看着两人再次抓着那点事牛头不对马嘴地吵,高行远冷着脸将燕拂衣丢出了窗外,冷酷无情地合上了门窗,眼不见心不烦。不以动手为目的的争吵都是打情骂俏,这拜月坛圣女从昆仑追到临江,但自从一次失手打碎了燕拂衣的面具后,这场追逐就变了味道。
“张晟”那张面具太过小人嘴脸,猥琐又油滑,但燕拂衣的真容却极为好看,很像年轻时候的燕川。他舍得放下身段去哄月时祭,任打任骂伏低做小,久而久之,盛怒中的圣女似乎也渐渐淡忘了怒火,讨债也变成了嬉闹。高行远那是看了一路,烦了一路,很想告诉那与自己齐名的拜月坛圣女,那样打是打不死燕拂衣的。但他不耐烦说教,反正对这皮猴来说火葬场和洞房总要进去一个,轮不到他来操烦。
“你们上山是为了去看慧迟老头的尸骨?你们想查白花?”窗外,月时祭和燕拂衣竟聊了起来。
“对啊,小姑奶奶您有什么消息,说给小的听听呗。”
月时祭冷哼了一声,轻慢地道:“贪心不足蛇吞象,不过是江湖纠纷,因果业报。”
“如果只是这么简单那就好了。”燕拂衣见月时祭能冷静下来听他说话了,便也松了口气,懒洋洋地道,“现在明显有人利用了白花的‘故事’,开始借刀杀人,浑水摸鱼了。虽然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为何,但是江湖大乱已经是可以预料的了。”
月时祭沉默了一瞬,她似乎有些意外,意外于燕拂衣的坦诚,也意外于他流露出了与往日不同的一面:“你不像是心系天下的人。”
燕拂衣弯眸笑了笑,笑出两个甜甜的酒窝,坏掉的□□像发皱的橘子皮一样耷拉在脸上,看上去滑稽而又可笑:“我哪有那样的本事呀?只是身为局中人,身不由己罢了。我只是不希望有人利用‘白花’——”
燕拂衣倏地冷了脸:“利用那段故事也不行。”
他是局中人,所以他看不太清。但他知道,那是好多人一辈子都不想解开的伤疤,或许也包括他。
月时祭看着燕拂衣,静静地看了半晌,面纱下的红唇轻轻勾起,吐字如兰:“因为慧悟老头的关系,本座特意让人查了查,你们中原人道貌岸然,无凭无据便指责本座杀了人,本座总要查个明白的。”
燕拂衣登时竖起了耳朵,做出洗耳恭听之态,他是不敢小看月时祭的,毕竟她可是与高行远齐名的拜月坛圣女。
“本座的消息不是白听的。”
“小姑奶奶你说啥是啥,说往东我绝不往西!除了我爹远山侯,小姑奶奶你就排第一!”
月时祭嘴角一翘,明眸善睐:“可以。”
她伸出修长的指甲轻轻挑起燕拂衣的下巴,覆在他耳畔,轻吹了一口气。见他耳垂泛红,这才低笑出声,道:
“小贼,听好,可别被里头那榆木脑袋听见了——武道大会开场前,那漂亮得像世外谪仙一样的云妹妹恰好经过了武夷。”
“能一剑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