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宣”的样子,“六月雪怎么了吗?”
“没什么。”高行远摇了摇头,不希望她参与进这些江湖事里,“只是牵扯上了一桩陈年冤案。”
望凝青不问了,因为如果这件事与她无关,她是绝对不会继续深入询问的。但她心中的确怀有疑窦,不过是一场故布疑阵的谋杀罢了,怎么还真的牵扯上了冤案?莫非是燕回曾经做了什么,而六月雪又有“六月飞雪”的隐喻,所以江湖人过度解读,产生了不必要的联想?
这些想法在望凝青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没有停留太久。这摊浑水越浑浊越好,倒也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武道大会后,望凝青得到了名琴暮舍,高行远为他新得的佩剑取名为“朝拾”,之后两人便分道扬镳了。
望凝青下山后顺道去了一趟蒋家,解决了蒋家族长蒋旭。蒋家族长的死给蒋家带来了极大的动荡,在外游历的弟子都被紧急召返,其中就包括了因为武道大会而在江湖上有了一席之地的蒋东陵。望凝青解决了蒋旭之后,在回程的路途上看见了行色匆匆的蒋东陵,看见她,蒋东陵似乎也有些意外,短暂的交谈过后,望凝青知晓蒋东陵这一趟回去是为了继承族长之位。
蒋旭是蒋东陵的叔祖,虽然不算亲近,但蒋东陵依旧对叔祖的死感到十分意外。毕竟一个半步踏进棺材里的老头,都到了已经可以退隐江湖、金盆洗手的年纪了,到底谁会冒着与蒋家、甚至是整个江湖敌对的风险对他下手,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这一回插在尸体心口上的花是白玉簪,花开正好,色如美玉。
“除了寻仇以外,还有可能是凶手借题发挥,故布疑阵,想要以‘冤情’来掩盖自己杀人的真正目的。”
望凝青若无其事地提点了两句,见蒋东陵恍然大悟、若有所思的模样,她知道这个说法很快就会被扩散出去。毕竟不管是慧迟、燕回还是蒋家家主蒋旭,这三人在江湖上都颇有名望。比起他人寻仇,世人更愿意相信是幕后黑手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以及野心。而对于望凝青来说,她不希望自己杀人的缘由被“正当化”,杀人就是杀人,不需要什么苦衷和身不由己。
想要让江湖大乱,最好的莫非是让他们互相猜疑。
让望凝青有些意外的是,效果出乎意料的不错。
当她赶回临江府时,江湖上那股压抑的风气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酿越浓,不少门派已经发生了几次不小的摩擦,大多都是因为“白花”而起的风言风语。人们不知白花的真面目,只能从她三次出手杀人的细节上刨根究底,有人猜测白花来自西域,有人说她擅长剑术,有人说“她”其实是个伪装成女子的男人,甚至有人唯恐天下不乱,站出来自称自己便是“白花”,被人穷追猛打之后才发现是一场闹剧。
站在这样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局势之中,望凝青却清楚这还远远不够,必须“见血”,才有图穷匕见的怨憎。
望凝青相信祁临澈会准备好后手。
该做的已经做了,望凝青没有任何负担地回到了临江府,快到之前还在驿站中给祁临澈寄了一封信,说明一下自己抵达临江的时间。原以为到家后便有热饭热菜可以享用,却不想刚踏进临江府,就对上了满脸苦笑的林瑜璟和阴沉着一张脸的祁临澈。
望凝青赶到临江府时是深夜,她没有去跟看门的侍卫扯皮,而是直接从墙头上翻了进去,直奔祁临澈的书房。
祁大人是个忙起来便废寝忘食的人,他待在书房里的时间远远多过待在自己的卧室,所以望凝青会在书房里看见他其实并不奇怪。但望凝青踏进书房之后便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书房内只有两个人,坐在靠椅上背对着她的是祁临澈,看见她的瞬间便露出一丝苦笑的人是林瑜璟。祁临澈居然没在办公,他低垂着头颅坐在椅子上,戴着扳指的食指在椅子的扶手上一下一下地敲着。
“叩”、“叩”、“叩”。
灯火昏暗的房间看不清祁临澈的脸,向来整洁的桌面上散落着一堆密报一样的信笺,若灯火再明亮一点,望凝青或许能看见上面写满了云出岫的名字。但是望凝青看不见,就算看见了,她或许也不会放在心上,毕竟她对俗世中的事物都不太了解。
“回来了?”听见窗户打开的声音,祁临澈突然出声,道,“去哪儿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神情也很平静,若不是昏暗灯火以及阴影营造出来恐怖压迫感,这一番问话或许还能称得上“温柔”。
“去昆仑山了。”然而,被问话的人只是一个不足一岁的小宝宝,她根本体会不到这种“温柔”的恐怖感,“去参加武道大会了。”
望凝青说着,自顾自无视了屋内冷凝的气氛,将名琴暮舍卸了下来,顺手拨了拨琴弦。比起望凝青那张具备九德的琴,暮舍显然要更加剑走偏锋,琴的音色与其名号相符,非常清幽沉静,有如夜涌潮汐,风过疏竹,是即便在睡梦中响起、也不令人感到刺耳的音色。
望凝青抚摸着琴,面上有着显而易见的喜爱之色,祁临澈听见了琴声,回过身来,不只想到了什么,冷彻的目光变得软和了些许。
“你遇见了远山侯?”祁临澈淡淡地道。
“?”望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