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皇朝长公主(2 / 3)

她美吗?自然是美的。她艳吗?自然是艳的。

可是在那盛极的姿容之下,却有着一双清冷孤绝的眼眸,不带任何欲望,不染任何尘俗。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这艳极的皮囊下藏着极致的孤清,仿佛骨血里都藏着凛冬的冷冽,干净得好似深山里的一捧新雪。

那是千山月淡,万里尘清。

虽然她飞快垂眸敛下了眸色,但那抬眸一眼,煞得人五脏六腑都翻搅在了一起。

贺飞章愣愣地看着,脑海中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不久前和父亲的一段谈话,他问阅美无数的父亲,什么美人才能美得让人一见倾心?

那时候惯来爱笑的父亲没有笑,他长吁短叹,说一见倾心不可怕,怕的是那看一眼就套你半生,让你抓心挠肺却求而不得的人。

他心想,可笑,这世上哪里有我得不到的女人?只要不跟皇帝看上同一个女人,他怎样都能挣一挣。

可是现在,贺飞章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烧灼了起来,他想,那时说大话的自己是有多蠢?总是用自己肤浅的见解去剖析父亲的话。是啊,这世上真的有这样的一种美人,她不笑不嗔,就那样坐在那里,谁也不看,谁也不理,孤冷高绝一如天上人。可是你却恨不得把心都掏出去,只想将自己的颜面和自尊都捧到她脚下,问她踩得开不开心?她开心,就对他笑一笑,就笑一下,他连死都愿意。

嘲笑楚奕之?不,他只想问公主府里还缺不缺男宠?长得不是很好看但是有权有势还不要名分的那种。

却扇之后,公主便被请入洞房了,驸马还得在外头敬酒。

只是这一回,嘲笑驸马的人少了,恨不得把他灌出胃疾的人却多了很多很多。

新房内,望凝青屏退了侍女,面无表情地望着吱哇乱叫的小白猫,脑海中还在梳理着方才知晓的讯息。

“尊上,您刚刚是不是没稳住呀?要是被人看出来了怎么办?”灵猫焦急得抓耳挠腮。

“唤我名字或者唤我公主。”望凝青也没提自己会走神完全是因为灵猫不合时宜地在她识海里说话的缘故,扮演容华公主是一件极其耗费心神的工作,一个不小心便会流露出属于“望凝青”才有的神态,“方才之事,你再同我细说。”

灵猫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作为有些不妥,自觉得彼此的情分已经足够亲密了,便也乖巧道:“公主。”

灵猫很快便将自己刚刚收到的情报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简单来说,它在塑造“王凝”这个身份时出了一点差错,导致了一系列连锁反应。这本来只是一件小事,灵猫自己就可以随手解决的。但是它一只刚出生的小猫实在没什么经验,剪不断理还乱,事情越处理越是糟糕,眼看着命轨即将失控,它这才哭着回来找望凝青汇报情况,因为已经影响到气运之子的命轨了。

其实真要较真起来,还是楚家这件事引起的。

命书虽然没有写得特别详细,但在原定的命轨里,楚家虽然并未被满门抄斩却也折了许多子弟,数名性情贞烈女眷因为禁卫军手脚不干净而不堪受辱,自尽而亡。楚家的劫难为景国的覆灭埋下了祸根,虽然新帝最后迫于天下文人口诛笔伐以及朝堂威势而不得不收手,可心里却记恨着楚家,楚家大郎依旧成了驸马,可楚家二郎以及楚家幺儿却被发配到边远之地,遇见了身负下一代王朝气运的潜龙袁苍。

镇北将军之子袁苍,下一代苍国的开国皇帝,也是这个小千世界里近百年来唯一的气运之子。袁苍身负太平盛世之命脉,气运之盛堪称一界支柱。在原定的命轨里,身为镇北将军老来子的袁苍虽然自幼习武,却偏爱舞文弄墨,喜交寒门子弟。他有一位名叫“林陌深”的莫逆之交,可那名叫林陌深的寒门弟子却在科举前夕触怒了权贵,被挑断了手筋丢进了汉河,生死不明。

袁苍得知好友出事,心中大恸,急忙赶往京城,却没想到恰好避开了北城的一大劫难。那景国安都王王项乃是常明帝的兄弟,是王皎然和王凝的王叔,眼看着新帝登基仓促,民心不稳,便萌生了不该有的野心。王项想要杀死王皎然,再扶持年纪尚幼的十七皇子登基,自己做摄政王,可他忌惮手掌军权的镇北将军,怕被清君侧,便想出了一招毒计,和凉夷国里应外合,趁着镇北大军发军而屠了袁家。

王项将袁家之死伪装成凉夷刺客所为,镇北将军和他两个已经及冠的儿子领兵在外,听闻此事心下大乱。镇北将军年事已高,加上有人偷偷在他的饭食里下了致人心衰的药物,激怒之下一命呜呼,安都王派去的将领趁机夺权,暗杀了两名袁家郎君,最后导致城破。

这是袁苍命轨中的转折点,他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心中恨意滔天,从此弃文从武,决意为一身忠胆却不得好死的家人报仇。

袁苍在返程的路上遇见了押送楚家二位郎君的队伍,他扮作流寇劫持了队伍,结识了楚家二郎,又得到了楚家的倾力相助。有楚家的钱财支持,他筹备了足以抗敌的军饷,千里驰远边城,在千钧一发之际保下了已经死伤惨重的镇北军。此举为他赢得了军心,因为那一年新帝登基大赫天下,又斥巨资重修了皇宫,骁勇善战的镇北军没死在敌人的手里却险些饿死沙场,是袁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