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乌卫中有一人应声:“在!”
萧裂:“将刚才朱公子的话,一字不差地禀报给陛下。”
“是!”
他们这话,让朱兴伦不由愣了愣。
然后,萧裂抽出了长鞭,看都不看,向前狠狠一甩。离朱兴伦最近的那个朱府家丁被抽得颅脑尽碎,血溅了朱兴伦一身。那一瞬,朱兴伦眼前的世界模糊成了一片血红。他看着身旁那具高大的身体缓缓地砸在地上,那沉重的闷闷的一声,让他的脚好像也跟着颤了颤。
足足有两息之后,他忽然惨白着脸,向着朱府的方向冲回去,一边跑一边喊:“写信给舅舅!写信给舅舅,让舅舅救我!让舅舅救我!”
说到最后,那声音已经带着哭腔。
萧裂并没有追他。他从头至尾,连脸『色』都没有变过,只慢条斯理地收回了那节还沾着血的长鞭,淡淡道:“放出信鸽,禀报陛下,朱公子拒捕。”
两日后,缩在朱府的朱兴伦等来了皇帝最新的命令。
囚车过市,提回凤都严审。
押送朱兴伦的囚车从光枣大道上经过的时候,沛阳百姓纷纷拿出家里的烂菜烂叶臭鸡蛋,追着车扔,还有直接脱了鞋往囚车里砸的,咒骂声,叫好声,不绝于耳。
恶贯满盈,终于现世得报。
……
凤都秦王府,一名亲卫将顾凭这些天的布置和动作都向陈晏汇报了一遍。
汇报完,他郑重道:“殿下,顾凭郎君这一次轻轻松松,只令人传了几个消息搅浑水,便令陛下亲手惩治了朱兴伦。可以算是不费一兵一卒便大收奇效。”
陈晏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他这是把陛下,把赤乌卫给当成提线木偶,耍得团团转!”
这话真有点大逆不道,但他的声音没有冷意,亲卫听了,还挺想点头。
可不是嘛,顾凭传个消息,就引得皇帝忍不住出手,再安排个编书的少女一激,就让朱兴伦怒火冲昏头脑,当着赤乌卫的面大放厥词。这下君威被挑衅,假出手也成真出手了。
这么看,这些人还真像棋盘上的卒子。
但是,若不是对陛下,对朱兴伦,对萧裂及赤乌卫的心思了如指掌,顾凭也布不出这个局。
亲卫道:“如此通晓人心……这是大才,殿下,值得一用。”
陈晏没有对他这句话做出什么反应,只是道:“他们回来的船什么到凤都?”
亲卫:“回殿下,三日之后,辰时末。”
陈晏微微闭上眼:“传令过去,让他们快一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