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对郑宏安这个人不了解,但跟沈老相处的时间却不少,对沈老的为人和脾性她还是比较相信的。
尤其是,她记得沈老当初提起这件事时,明显心里一直憋着怨愤。
至于那位郑宏安司令,虽然刚才跟褚临沉打招呼时一脸笑眯眯,很亲和的模样。可总让人感觉那笑容底下好像藏着什么。而且,他来这里探望路梦平,也有些令人费解。
“过去了那么多年的事情,谁也不知道真相如何。”
褚临沉低低的嗓音传进秦舒耳中,他特意补充提醒了一句:“而且,郑宏安如今在军中的地位足以比肩辛将军,有些话尽量别提。”
“……”
秦舒有些讶异地看着他。
褚临沉从来不是一个畏惧权贵的人,却这么在意郑宏安?
不等她再说话,狱警已经带着他们来到路梦平的探视窗口前,她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两位,还有二十分钟女犯的劳工技能培训课就要开始,请你们抓紧时间。”
“好,有劳了。”
在狱警的提醒下,秦舒坐在了路梦平面前的椅子里。
两人中间隔着厚厚的隔音防弹玻璃,只能通过桌上的耳机交流。
秦舒脸上戴着面具,路梦平一时没认出来,疑惑的目光在她和褚临沉之间来回切换,有些不能理解。
褚临沉的到来已经足以让她意外,那这个坐在自己对面的陌生女人又是谁?
在她不解的注视中,秦舒也并未主动表明身份,而是直奔主题问道:“路梦平,六年前你在南区最大的工艺品市场,把一个绣着熊猫图案的荷包寄放在一家名叫百宝工坊的店里,并且和店主签订协议,约定每年支付寄放费用,用荷包来寻找亲人的线索……有没有这回事?”
听着秦舒说起这件事,路梦平突然浑身紧绷,她剧烈的喘息声隔着耳机清楚地传过来。
她死死盯着秦舒,脸上露出一种恍然大悟却又难以置信的神色。
她的反应已经足以让秦舒笃定这件事。
当年寄放荷包的人就是她!
秦舒看着她激动的模样,追问道:“荷包是你的?还是别人的?你要找的亲人是不是——”
“不是!”
不等秦舒把话说完,对面的路梦平打断了她,连声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突然拔掉了耳机,从椅子里站起来,朝身旁的看守人员说道:“我跟他们一点都不熟,为什么要让他们来问我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我还要去劳动减刑呢!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让我回去!”
她的声音很大,就算没戴耳机,接见室这头的秦舒也听得一清二楚。
秦舒紧抿着唇,看着路梦平抗拒的模样,秀眉皱了起来。
她扭头朝身旁的褚临沉看去,男人墨黑的眼神也同样暗了暗。
因为路梦平的拒不配合,监狱这边也担心她出问题,便劝说秦舒和褚临沉提前结束了探视。
两人只好离开接见室,朝监狱大门走去。
秦舒的神色比来时更凝重了几分。
褚临沉看在眼里,宽慰说道:“至少,现在寄放荷包寻亲这件事已经得到了验证。”
“嗯。”
秦舒头也不抬地轻应了一声,“可是也仅此而已。我们还是不能确定那个荷包是谁的,对方要找的人是不是我。”
话音刚落,褚临沉却提议道:“为什么不去问问辛夫人?”
秦舒有些惊讶地看向他,却抿着唇,没有立即反驳。
而是默默听褚临沉说道:“你既然能看出来那个荷包出自辛夫人之手,难道就没想过,路梦平是辛家的佣人,或许是辛夫人授意她把荷包寄放在店里的?而真正要寻找亲人的,其实是辛夫人。”
褚临沉的话,每一个字都敲在了秦舒心上。
她当然想过这个可能,而且还算过一笔账——
路梦平只是一名佣人,寄放荷包这么多年的支出对她来说并不是一笔小数目,用这种费时费钱、还效率极低的寻亲方式,还不如登报来得简单直接。
只有一个可能:寄放荷包的人不差钱,并且不希望荷包寻亲这件事声张出去。
只是,自己和辛家……有可能吗?
见秦舒眉头始终皱着眉,褚临沉提议道:“要不,我现在就陪你去一趟辛家,我们把这件事情弄清楚!”
男人眼中带着怂恿,和一丝鼓励。
秦舒短暂的迟疑后,点点头,“好吧。”
从监狱大门出来,准备上车时。
郑宏安的声音突然从一旁传来:“这么快就办完事情了?”
褚临沉和秦舒都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您还没走啊。”
“有位旧友在这里任职,我顺道跟他寒暄了几句,也准备走呢,就碰见你们出来了。”
郑宏安随口说着,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车子,突然邀请道:“看来我们缘分实在不浅,你要是待会儿没什么事,不如到我家里坐坐,喝杯茶?”
“不巧,正有事要去办,多谢您的好意。”褚临沉客气地拒绝。
郑宏安脸上顿时露出遗憾之色,“我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