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中年男人离开后,燕老爷子面色阴沉地挥起拐杖,将桌上的一套茶具扫翻在地。
“好个秦舒!”
他仍觉得不解气,恼怒地瞪向燕景,“我早就告诉过你那女人不安分,只会给我们带来麻烦,应该早点除掉!你非要留她在手里做什么?现在,你打算怎么解决视频的事?!”
燕老爷子一双铜铃大的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
和他汹涌的怒意相比,燕景显得淡定许多。
一张白得异于常人的脸,始终勾着耐人寻味的笑容,说道:“父亲,您别急,我已经想到解决方案了。”
燕老爷子眼里一亮,脸上的愠怒却不减,没好气道:“是什么?”
燕景没急着开口,而是凤眸若有似无地往门外瞥了一眼,突然扬声喊道:
“大江,进来!”
燕老爷子一怔。
随后便看到,身形庞大的燕江因为被发现偷听,有些尴尬地从门口慢慢挪了进来。
小心翼翼走到父子俩面前,埋着头小声道:“父亲、哥……”
燕老爷子的目光在燕江身上一转,回到燕景身上,狐疑地盯着他,猜不透他的心思。
燕景迎着他的视线,点了点头,唇边笑意幽幽:“父亲别忘了,视频虽然是秦舒拍的,可如果不是大江帮忙救人,也不会闹出这件事来。”
“……”
燕老爷子紧抿着唇没说话,脸色黑了黑。
燕景只当没看见,转向燕江,“大江,既然刚才你都听到了,就应该知道,如果不能给国主府那边一个合理的说法,我们燕家就会有大麻烦。我们都是一家人,我相信你不会眼睁睁看着大家出事的,是吗?”
燕江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睛,下意识朝燕老爷子看了一眼,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嗯”,眼看就要点头。
“燕景!”
燕老爷子越听越不对劲儿,终于忍不住低喝道:“你到底想让大江做什么?!”
燕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一双凤眸幽幽转动,带着算计。
“父亲别急,我让大江做的事情很简单,也是他最擅长的——”
他顿了下,不紧不慢地吐出两个字:“装傻。”
……
国主府。
沈牧在后花园的凉亭里吃着宫廷糕点,喝着特贡碧螺春。
放眼整个帝国,能够随意进出国主府后花园,并且有这样贵宾待遇的屈指可数,而他是其中之一。
只因,他救过国主的命。
国主的面还没有见到,东西倒是吃了不少。
沈牧将碟子里的最后一块糕点咽下,喝了口茶。
摸着微凸的肚皮,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不耐之色。
“国主还在忙?”他问一旁的仆人。
“我……”仆人摇摇头正要回答。
一抹身影出现在不远处,脚步平稳轻快,身形却优雅从容,衣裙丝毫不乱。
“沈叔,抱歉让您久等。”
宫雅月来到沈牧面前,姿态端庄的微微欠了欠身,解释道:“父亲已经结束了会议,又恰好邱叔把弘煦从医院接了回来,父亲担心弘煦的情况就先过去了,特意让我来请您一同过去。”
沈牧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立即起身,“那赶紧过去吧。”
宫雅月颔首,侧身走在沈牧身旁,一边说道:“视频父亲已经看过了,很在意这件事情,已经下令严查,一旦核实是燕家设计构陷辛家,绝对会严加处置。只是,调查的过程需要一些时间,恐怕您今天一时半会等不到结果。”
“嗯,理解,这事儿是应该好好查证。”沈牧附和地点头。
说完,又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既然是还没定论的事情,就这么把辛家那小子扣在这儿,也不合适。你说是吧?”
“……您说的是,父亲想必会妥善安排的。”
宫雅月不再说话,默默保持着端庄姿态走在沈牧旁边。
半小时后。
沈牧从国主府大门里走了出来。
身后,跟着刚从醉意里清醒过来不久的辛裕。
从宴会上莫名喝醉人事不知,到醒过来发现自己身处国主府,并且被扣上了劫持宫弘煦,意图不轨的黑锅。
谋害王子这个罪名太大,他不用想知道,是有人用心险恶,想要自己死。
但他现在还是有点懵。
因为他没想到,来救自己的居然会是父亲的死对头,国医院的沈牧院长。
看着老人身板挺直,步步生风的背影,辛裕心情复杂得很。
“小子,我就先回国医院了,你自个儿回去。”
沈牧丝毫没有搭载辛裕一程的打算,独自拉开车门就要走进去。
“沈院长!”辛裕憋了一路,终于忍不住喊道。
沈牧回头瞥了他一眼,态度说不上有多好,“还有事?”
辛裕郑重其事地低头,诚意十足地说道:“谢谢您出手相助!这份恩情,我辛裕来日一定报答!”
“别!”
沈牧立即打住他,一脸嫌弃地撇了撇嘴,“救你的是元落黎那丫头,不是我,要报恩找她去!”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