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不禁有些好笑,说道:“沈院长,您放心吧,这个时间点已经很晚了,医院里没多少人的,不会有人知道你来给我奶奶看病的事情。”
“嘘!”
沈牧立即做了个噤声动作,低声提醒:“你这么叫我很容易暴露我的身份!虽然我本人不介意疫苗那件事,但外界都觉得我国医院跟褚氏势同水火,要是被嘴碎的人知道我来给褚氏的老太婆治病,那我的面子往哪儿放?”
秦舒眉梢微挑。
敢情这老头儿好面子得很。
难怪在疫苗这件事情上,他在新闻采访里头表露出的态度,和在她面前说的完全不一样。
其实都是为了维护国医院的立场。
她抿了抿唇,自觉地改了称呼:“好的,沈老。”
两人乘坐电梯,前往六楼的病房。
现在是晚上八点五十,夜色一片漆黑。
秦舒没想到这个时间点还有人在病房里探视褚老夫人。
隔着门上的玻璃窗往里一看,是辛宝娥。
秦舒也就不觉得意外了。
宝娥经常来探望,还帮着她一起照顾褚老夫人,十分热心。
想来也是因为她跟褚老夫人的关系比较亲近吧。
跟在秦舒身后的沈牧也看到了病房里的辛宝娥,当即眉头一拧。
他来这里给宋瑾容看病的事情不想被其他人知道,何况,还是辛家的人。
秦舒也知道沈牧心中所想,所以她没有惊动里面的辛宝娥,而是带着沈牧进了隔壁的空病房,说道:“沈老,劳烦您在这里稍等一会儿,我先让宝娥回去。”
沈牧勉强地点头应了下来。
秦舒道了声谢,转身回到褚老夫人的病房外。
因为腹部有伤,她开门的动作自然比较轻。
走进病房里,辛宝娥也并未察觉。
秦舒朝里面走了好几步,才开口喊道:“宝娥,这么晚了你还没回去啊。”
辛宝娥背对着门口,骤然听到秦舒的声音,她没有立即朝她看过来,而是僵了几秒才转过头,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一丝惊慌,“秦、秦舒,褚二爷说你出去办事,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看奶奶这里没人照顾,就想多留一会儿……”
“嗯,我事情办好,就回来了。”
秦舒一边应着,朝她走去,说道:“谢谢你在这里照顾奶奶,不过,这么晚了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为了让辛宝娥尽快离开,她特意挺着身体,不让她看出自己身上有伤,不然她追问起来,自己也不好回答。
辛宝娥刚才正在跟褚老夫人说一些不方便被人听到的话,冷不防秦舒突然回来。她现在只担心自己的话有没有被秦舒听去,哪有多余的心思去留意她身上有没有伤?
辛宝娥勉强维持着脸上镇定的表情,和秦舒告辞,“好,那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望褚奶奶,希望她的情况能有所好转。”
秦舒点点头,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她眼底不禁闪过一抹狐疑之色。
刚才进来的时候,她似乎听到辛宝娥对褚老夫人说了一句“这样就很好”,是什么意思?
而且,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辛宝娥看到她的时候,好像有些慌张。
秦舒想想辛宝娥跟褚老夫人之间的关系,摇了摇头,甩开脑子里奇怪的想法。
辛宝娥一走,秦舒立即去隔壁病房把沈牧请了过来。
秦舒把病房门关起来,又特意拉上了帘子,这才对沈牧说道:“沈老,拜托您了。”
沈牧点点头,摘下鼻梁上的墨镜挂在胸口的口袋里,开始给褚老夫人检查起来。
整个过程中,秦舒默默站在一旁,没有发出任何打扰他的声响。
同为医者,她很清楚这种检查最需要专注,任何细微的异动,都会干扰最后的诊断结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沈牧检查了大概十多分钟,他终于直起腰来。
保持长久的弯身姿势,让他的老腰发出了咔哒的清脆声响。
他一边握拳锤着后腰,一边若有所思地说道:“她身体的反应还没有彻底消失,唯独脑部神经损伤严重,不像是自然受损的状态,倒像是人为。”
“人为?”秦舒瞳孔微缩,“您是说,有人对奶奶——”
沈牧好笑地看了一眼秦舒惊讶的反应,轻哼道:“你这小妮子可别不信,我以前钻研出一套针法,就是用反证法来验证针灸治疗脑神经疾病的,你要是去翻了那本书,就知道这其实并不难,一根银针就行。”
秦舒表情凝重了起来,却没有丝毫的头绪。
是谁对褚老夫人下此毒手?
这个问题,秦舒只好暂时抛到一边。
她看着沈牧,语气恭谦,“沈老,您有什么办法可以救醒她吗?”
他既然能一下子判断出褚老夫人的情况,秦舒自然对他充满了期待。
谁知,沈牧却不假思索地丢下抛出三个字:“救不了。”
秦舒一听便急了,“您不是她的身体还有反应么?那情况应该不至于特别严重才是。”
沈牧摇摇头,哼笑道:“她这把年纪经不起折腾,只怕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