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危险的事情,她居然一脸云淡风轻?
男人讶异的同时,莫名有些生气。
他是亲眼见过感染者死在眼前的,死状凄惨。
“感染了病毒,肝脏和肾脏会在两周之内衰竭而死,你不怕?”
秦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死不了。”
依旧是平静的语气,却充满自信和笃定。
男人狐疑地看着她,显然不太相信。
秦舒继续说道:“我就算感染了,也有办法治疗,当然在这之前,我会把你先治好。”
这个病毒最早在西南地区的一个部落里爆发,因为死亡率高,所以传播并不广泛,知道的人也不多。
不过病毒爆发初期,秦舒就收到了史密斯教授的邮件,里面有关于这个病毒的一些分析,她因为感兴趣,便进行了研究,并且取得了一些成果。
所以,她并不是没有准备,也不是在说逞强的话。
秦舒的神情过于笃定,男人竟然动摇了心里的想法——也许,她真的有治疗办法!
他审视着眼前的女人,过了一会儿,说道:“好,我愿意相信你!”
秦舒脸上没有太大波澜,反正对方信不信,她把他治好,就可以了。
“行吧,先睡觉。”她走过去,关了灯。
房间重新陷入黑暗。
男人凭着常年训练出来的优秀夜视能力,锁定女人的身影,见她摸索着回到床边,躺了上去。
他睡不着,心情有些复杂。
忍不住问道:“你……好像还没问过我的身份?”
秦舒扯过被子盖好,抬手打了个呵欠,“明天再说。”
说完这话,她翻身侧躺,背对着他,呼吸渐渐均匀。
她生了宝贝的头两年,几乎没睡过完整觉,一个人照顾孩子,白天上班,睡眠被压榨的厉害。
结果现在变得特别嗜睡,到了睡眠时间,必须睡觉,什么事情都不能干扰她。
男人确定秦舒很快就睡着了,不禁有些无语。
不过他也知道,这女人一个人帮他治疗,留在这里照顾他,肯定很累。
男人却没有多少睡意。
靠在床头,睁着一双幽亮的眸子,看着窗外漆黑如墨的夜色,陷入思索。
这次的任务是完成了,却险些把自己搭进去,这次的发挥失常,或许跟他连续半年不停歇的执行任务有关。
看来要暂时休个假,重新调整状态了。
次日清晨。
早餐之前,秦舒先给男人抽了两管血,交给护士拿去化验。
等早餐送来,她帮他架好小桌板,摆好饭菜,然后才去一旁的桌上吃自己的那份。
吃过饭,护士送来检查报告。
她一边翻报告,一边做记录,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工作里。
直到,一抹强烈到无法忽视的视线,久久地落在她身上,没有挪动的意思。
秦舒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朝身后坐在病床上的男人看去。
“你现在身体不方便行动,可以看电视或者看书,不用一直看着我。”
“我不爱看那些东西。”男人不假思索地说道。
秦舒扯了扯唇角,有些无奈,“但是你这么一直看着我的话,我会……嗯,有点苦恼。”
说完,她特意强调了下,“我会不自在。”
男人微微思索,不以为然说道:“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
秦舒干脆转身正面向他,“好吧,既然你现在无聊,我也正好登记一下你的基本信息。”
“你的名字,年龄,职业,受伤原因……这些都要说清楚,这边最近调查很严格,如果知道我们接诊了一个来历不明受过枪击的重伤男人,恐怕不好解释。”
秦舒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面色肃然说道。
这下,轮到男人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大概是没想到,秦舒会突然较真。
男人有些头疼,歉意地看着秦舒,说道:“抱歉,我并不想给你们添麻烦,只是我的身份……实在是不方便透露。我只能向你保证,我绝对不是坏人,或任何黑恶势力。”
秦舒眼中一抹了然划过。
再次打量着这个男人。
一张年轻坚毅的脸庞,五官深刻,犹如浓墨重彩,尤其是那两道浓黑的眉,像油彩画家笔下最浓重的一笔,与灼亮的瞳仁形成鲜明对比。
宽大的病号服被穿出了紧绷感。
这个男人有一身强健结实的肌肉,是常年训练出来的。而且,他身上还有不少旧伤,包括枪伤。说明这个男人经常游走在危险边缘。
他的一举一动,都透着敏锐谨慎、训练有素。
秦舒能够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不同于常人的气场,也大概猜测到他的职业。
只是对方不愿意透露,她没必要深究,等治好他,让他悄无声息地离开就好。
这件事,她已经跟所有人打过招呼了。
“那你总要告诉我一个名字,或者,我应该怎么称呼你?”秦舒拿起记录册,指着姓名栏那里,戏谑道:“总不能整天叫你183吧?”
“183?”男人怔了怔。